,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我還沒活夠呢為啥要跳海?你到底有什麼企圖?想幹什麼?”
姜虎哭笑不得,說:“我說丘立三,你怎麼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呢?剛才我明明看見你跨過欄杆就要往下跳,要不是我拉著你,你他媽早掉進海里了!”
丘立三將信將疑,看著姜虎:“是嗎?真的假的?那我可真是吃多了撐的,閒著沒事吧……”
剛說到這兒,遠處又飄來若有若無的歌聲,這回聲音更加清楚了,丘立三聽了,大吃一驚:“這……這不是……”
因為他清清楚楚地聽到了一個聲音,那就是與他同村長大、青梅竹馬的鄰家女孩阿珍的歌聲,阿珍與他一直暗暗相戀,丘立三參軍之後,她被迫嫁給同村一個富農的傻兒子,後來被那家人百般虐待,最終投河自盡。在他參軍之前,兩人常常於傍晚村頭的河邊約會,阿珍就給他唱媽媽教的山歌聽,據說阿珍投河的時候也是在唱著山歌,這件事給丘立三留下了永遠也忘不掉的痛苦回憶,以至於在夢裡也經常會夢到阿珍一邊唱歌一邊跳河的樣子。
歌聲遠遠傳來,丘立三眼前一花,忽然看見阿珍就站在面前不遠處的一個小島上,正微笑著向他招手,她臉上的酒窩,羞澀的笑靨,醉人的眼睛……
丘立三站起來,高興地說:“阿珍!你怎麼在這裡?”
說完,就滿懷喜悅地迎了上去……
姜虎坐在甲板上也呆了,他耳中聽到的聲音卻是小時媽媽經常哄他睡覺時哼的曲子:“搖啊搖,搖啊搖,搖到外婆橋,外婆說我好寶寶……”
那是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只有五歲大的姜虎躺在炕上,媽媽坐在他身邊,一邊輕輕地拍著他,哼著搖籃曲,臉上卻滿是淚水,門外一群人持著火把,正在大喊大叫:“快出來,還磨蹭什麼?快出來……”
媽媽一面流著淚,一面說:“媽媽的好兒子,乖兒子……他們都說媽媽天生就是剋夫的命,一連剋死了三個男人,要把媽媽浸到籠子裡淹死……小虎啊,媽真捨不得你……我死了,你自己該多可憐啊……媽媽的好兒子,你平時最怕打雷,快睡覺吧,睡著了,就什麼也不怕了……”不懂事的姜虎睜大了驚恐的眼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也不知過了多久,在又怕又困之中,迷迷糊糊睡著了……
姜虎淚流滿面,口中喃喃地說:“娘啊,娘,你在哪呢?我來了,我來找你……”說完,他慢慢爬起來,朝海面上走去……
歌聲還在持續著,像一塊無形磁石,將兩人向茫茫的海面上吸引過去。
田尋耳力沒有他們好,見丘立三和姜虎異樣,連忙捂住耳朵,卻見丘立三已經跳進海里,而姜虎和依凡也都像中了邪似的,慢慢朝海里走去,他大驚,連忙站起來猛推依凡。
依凡猛然間好像從另一個時空旅行回來,見自己正踩在貨船的欄杆上正要往海里跳,海中一個人影慢慢地沉下去,正是丘立三。
田尋又推醒姜虎,他知道這歌聲中定然有極其古怪的力量,他連忙從袖子上撕下兩塊布揉成布團牢牢塞住耳朵,一縱身跳下海中。
丘立三掉進了海里也不掙扎,好像給人點了穴似的,大張著雙臂往海里沉,幸好姜虎水性不錯,他右手一伸,摟過丘立三的後背,左手奮力抓住貨船欄杆,將丘立三的腦袋提出水面,一面大喊道:“丘立三!醒醒,快醒醒!”
丘立三上半身浮出海面,在姜虎的呼喚之下,多少也有點清醒了,也抓住了欄杆,姜虎先翻身上了船,用力把丘立三拉了上來。丘立三渾身是水的坐在甲板上,還呆呆地望著海面遠處,似乎留戀不已。姜虎怕他再被迷惑,又撕下兩塊衣料堵住他的耳朵。田尋也堵住了小培的耳朵。
丘立三伸手想把耳朵裡的布團拿下來,姜虎“啪”地打在他手背後,丘立三一怔,姜虎說:“不能摘,那歌聲裡有鬼,不能聽!”丘立三聽不見他在說什麼,光看見姜虎的嘴動,一臉困惑不解,姜虎指了指自己和他的耳朵,又指了指海面,手掌在自己脖子裡一劃,做了個送命的手勢。這下丘立三徹底明白了,他看了看海面,顯得十分後怕。幾人進了貨艙關上艙門。這艙門在前幾天的大暴雨襲擊之下已經有些變形,但多少也能起點隔音作用,兩人慢慢摘下耳朵裡的布團,仔細地聽著外面的聲音,確信沒有了歌聲入耳,這才放下心來。
丘立三驚魂未定,說:“***,這是什麼古怪?居然能勾人的命!”
田尋驚魂未定,說:“以前只是在海員的傳說中聽說海上有過會用歌聲引誘船員的水鬼,難道在南海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