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佑和凌茜各自泛起一種不同的思維,秦佑既驚又嘆,暗暗贊忖難怪陶天林統御天下武林三十年不墜,且不說武功,單這懾人的威猛聲勢,己足令人望而生畏。
凌茜卻情不自禁把陶天林和自己父親桃花神君暗作比較,芳心不由不駭然,她總以為自己爹爹已是做脾天下的人物,今日一見陶天林,才知世上竟有這種神威凌猛的出類拔萃人物。
她忍不住輕輕用時碰了陶羽一下,低問道:“他就是你外公嗎?”
陶羽點點頭,眼中卻充滿了晶瑩淚光。
凌茜又問:“他就是你的殺父仇人?你將來要不要殺死他報仇……”
陶羽渾身機伶伶打個寒戰,臉上一片蒼白,似乎極力在隱忍著無限痛苦。
應不應殺了外公,替父親報仇?
這個問題,無時無刻不盤旋在他腦際,可是,叫他怎麼回來才好呢?一個是生身之父,一個卻是母親的嫡親爹爹,他從然不願承認陶天林是外公,卻不能不承認陶素娥是母親。
正當他陷於苦惱之際,那邊陶大林已步出軟轎,但見他連眼睛也沒有掃一掃雷家三環,逕自向鬼王鉤陳朋微微招了招手,陳朋立刻扶著銅缽頭陀,快步走到轎前。
銅缽頭陀兩眼反插,已呈昏迷之狀,身體直硬被陳朋扶挾而行。
陶天林凝目看看他肩上傷口,一言不發,迅速舉起右手,中食二指倏起倏落,點住他前胸、心絡、咽喉等七處要脈,同時取過廖五姑的長劍,振臂疾落,“嚓”地一聲,將銅缽頭陀,一條右臂齊肩砍了下來。
那銅缽頭陀哼也沒有哼一聲,斷臂之處,僅餘黑水,連一滴血也沒有。
陶天林又取了一隻小瓶,隨手遞給廖五姑,這才冷冷說了四個字:“替他敷上。”
廖五姑躬身應諾,和陳朋左右挾著銅缽頭陀退過一邊,陶天林舉起手中長劍反覆細看,那劍身早已染上了四五塊烏黑的毒斑。
他眼中陡然射出懾人光芒,仰目一瞥雷家三環,冷冷道:“三位一向在終南安居,什麼時候投入全真教門下。”這兩句話不急不徐,陰冷寒凜,直如被冰凍過的一樣。
雷孟森面上一熱,搶著道:“咱們兄弟既不創門立派,也不屑依靠他人,莊主這話叫人好生可笑。”
陶天林劍眉微剔,嘴角露出一抹陰森的笑容,說道:“是嗎?倒怪老夫走眼了,但這鶴頂紅煨制的毒藥,除了全真教,卻還未聽說雷家三環也煉製過?”
說到這裡,忽然冷哼一聲,笑容一斂,眼中射出兩道懾人威稜,又道:“賢昆仲盛名震於秦楚,老夫久所景慕,但一代宗匠,必然磊落光明,想不到也會施展這種下毒暗算的手段。
忽而語氣一轉,繼續又道:“不過,老夫平生愛才如渴,手創飛雲莊,正是要把天下英雄集於一堂,賢昆仲人中翹楚,如願折節歸從老夫,飛雲山莊必以上賓禮相待……”
雷盂雲一向未曾開口,此時突然介面道:“假如咱們不願呢?”
陶天林嘿嘿笑了兩聲,仰首望天,緩緩說道:“老夫不善言詞,但那後果,想來三位賢昆仲是不難想像得到的。”
三環面色一變,同時撤身又退了丈餘,三隻晶瑩玉環,一齊平舉齊胸!
陶天林神色鎮定如常,倒提著長劍,緩步走到場中。
這時,陽光從東方山頂斜射下來,一縷縷金色光柱,投注場中,四條天影拉得長長的,宛如在谷底塗上四條黑色斑紋。
四人面面相覷神情俱一般凝重冷漠,整個谷底的空氣,彷彿都凝結成一塊……
第二十四章 心機險詐
雷家三環面對這天下第一梟雄的飛雲神君,平時驕狂之態,俱己盡去,心無旁鶩,分站三個方向,龍虎豹三隻碎玉圓環,映著旭日,閃發著碧綠的亮光。
皆因此時旭日初昇,陽光尚不十分猛烈,他們的“金輪彩環”合擊之法,難以發揮威力,是以不肯冒然出手。
陶天林劍尖柱地,立在場中,也是山峙嶽立,絕無動靜。
他們都是當今出類拔萃的武林高手,這般補凝氣定,正是各運心機,暗暗準備著致命的一擊,表面上越沉靜,一旦招出身動,勢必如石破天隙,震世駭俗。
在場眾人,皆是一流高手,個個屏息靜氣,毫無一絲聲息,數十隻的的目光,都投注在場中四個人身上。
過了半盞熱茶光景,陶天林忽然冷然笑道:“三位怎麼還不出手?”
雷家三環不約而同掃目望了東方天際一眼,使開始繞著陶天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