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著那就代表著,愛恨交織的那人不在了。
道理上,她應該高興,復仇後的快意,可她知道,那樣以來,她只會更空虛,更悲哀,親自手刃愛人的,又有幾個能夠拋開一切,獲得幸福的。
而死了,那就證明她所做的一切失敗,即使到了下面,她依舊會不甘心。
這就是愛上不該愛的人的悲哀,無論何種結果,都不是幸福的未來,而是步入了地獄。
這時,傭人敲門進來,告訴她,孔老爺子喚她過去。
藤椅上的杜文妍,茫然的表情,緩緩退去,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喃喃道:“果然還是這個結果,早該想到啊。”
“大少奶奶,你這是怎麼了?”那名傭人,見她這副表情,驚異,忍不住詢問。
杜文妍視線轉向窗外,“大少奶奶嗎?”過了今晚,就什麼也不是了。
“你去吧,我換件衣服馬上就過去。”朝那名傭人擺手,緊接著起身,身子晃了晃,一陣眩暈襲來,差點重新坐回藤椅上,扶住一旁扶手,好一會兒,那陣眩暈才算是過去。
傭人應了聲,帶上了門,臨走前還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杜文妍找出了第一次見那人時,所穿的衣服,然後又化了個精緻的淡妝,立時,精神光豔了不少,遮住了疲憊的黑眼圈。
踩著高跟鞋走出了房門,臨走前,又回頭打量了一番,房間內的每件擺設。
杜文妍剛跨進門,突然察覺,一股風掃來,然後呼不上來氣,白皙的脖子已被人卡住,似鉗制般的五指,牢不可催,一點點縮緊,直到她憋紅了臉,咳嗽不止,眼看要斷氣時,那人才鬆開了一些,嗜血的眸子緊緊地盯著她,彷彿來自地獄索魂使者的冰冷聲音。
“你真當我不敢動你嘛?”
“咳咳……”杜文妍咳嗽了會兒,才呼吸上來氣,對上頭頂那冰冷,恨不得立馬殺了她的眼神,突然笑了起來,眼淚順著臉頰滾落。
坐在上位的孔老爺子冷冷旁觀一切,沒有言語。
蘇青和孔銘揚也沒想到會是這種情形,將這事告訴了孔老爺子,然後,孔老爺子又將孔銘維給召了回來。
這爺孫兩人得知事情的經過後,臉色陰沉,直接將杜文妍叫了過來。
蘇青心想,肯定先審問一番,可誰知大哥二話不說,上前就要殺人,幸虧他還留有一份理智,給了她一絲出氣的機會。
只是,這種場景,怎麼看怎麼不像是夫妻間的反應。
而孔銘揚愕然了會兒,神情隨即有些瞭然,湊近不明所以的媳婦,耳語道:“相愛相殺啊!”
蘇青白了他一眼,相愛相殺是這樣用?你那大哥眼裡可一點情緒都沒有,除了要殺人。
被這人一鬧,她腦子似乎抓住了什麼。
“你敢?你怎麼不敢,即便是我什麼都不做,你照樣會要了我的命。”杜文妍哀傷道。
“你很有自知之明,可你卻沒有自知之明的頭腦,以你的身份,我會讓你死的好過些,可是你卻自作死,居然還聯合外人,試圖整垮我孔家,你真的以為有那麼容易?你那所謂的主子都不敢輕舉妄動,更可況他?”孔銘維怒極。
“怎麼個死法,不還是死嗎?”杜文妍質問,“我們當初的相遇,是別有目的,可我們結婚後,我就死心塌地跟著你,再也沒有傳送過有價值的訊息,好歹我們也做了兩年的夫妻,都說一日夫妻還百日恩呢,你口口聲聲要殺我,你果真冷血啊。”
“夫妻?”孔銘維冷哼,“孔家的媳婦,沒有行過孔家的古禮,什麼都不是。”
“是啊,你根本就是打算利用我,利用我的感情,利用我鉗制那邊的人,我卻還傻傻的愛上你,我當你是我的依靠,我的丈夫,我的老公,可你卻是在耍著我玩,你說我能不恨嗎?我不但被你白睡了兩年,到頭來,你卻還要我的命,你們孔家好樣的。”杜文妍神情扭曲,撕破臉後,說話更是肆無禁忌。
上座的孔老爺子,老臉閃過一抹不自在的神情。
蘇青也臉紅一下,只有臉皮厚的無敵的孔銘揚還發出嘖嘖的聲音。
果然不愧是兄弟,同樣有著厚厚臉皮的大哥,面對大廳廣眾之下,談論閨房之事,絲毫沒有不自在,嘴角帶出一抹嘲諷,“睡你?我還沒有這麼低的品味,上敵人,我還沒有那種嗜好。”
孔老爺子猛咳嗽。
蘇青是一口茶噴了出來。
而孔銘揚卻是相當驚訝,“臥槽,老哥這是身經百戰的節湊嗎,我怎麼能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