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正慢慢的往外面滲,雲歌心下不忍,抽了繡帕過去捂住她的傷口,嗔怪道:“我最見不慣你們這邊的人,動不動就下跪磕頭的,真是折磨人……,好了好了,我去看看行了吧?”
司春聽她答應了,頓時笑了起來:“雲歌小姐果然心好!我這就帶你過去!”
說完,拉著雲歌就準備抬步往西面下人房走去。
雲歌走了兩步,停下腳步說:“你在這裡等我一會兒,我去拿個東西,很快就過來!”
說完,轉身快步往前院走去。
司春捂著腦袋在月牙門旁邊等了沒多久,遠遠就看見雲歌小姐往這邊急急的跑了過來。
她的裙裾隨風輕輕揚起,上面的淡黃色花朵彷彿都活過來了一般,司春看得心裡一愣,這才發現雲歌小姐身上自有一種難掩的光華。
“走吧!你還愣著幹什麼?”雲歌跑近了,發現司春自管愣愣的看著自己發呆,忍不住出聲問道。
司春哦了一聲,又見雲歌小姐的手中提著一隻銀色架子,架上是那隻叫臭臭的彩色鸚鵡。
司春一下明白過來,心裡一暖,急忙又要往地上跪去:“司春替雲霞小姐給您磕頭了……”
雲歌急忙往後面跳開,連聲說:“你若再這樣跪來跪去的,我就不去看她們了!”
神色認真得很,司春自然不敢拂了她的意思,帶著她往西面的下人房走去。
西面的下人房,滿園蕭瑟,就只有院角一株慘敗的梅樹,上面挑著些星星點點的麗色,不過卻已經快要被皚皚白雪掩蓋了。
雲歌只覺得這院子,比自己當時住進來的時候,還要顯得破敗一些,真不敢相信,堂堂沐王府,也會有這樣的地方。
司春走在前面,伸手已經將房門推開了:“雲歌小姐,這邊!”
雲歌走近房門,還沒有走進,就聽見梅姨娘沙啞的聲音,正在咿咿呀呀的唱:“鶯鶯燕燕春春,花花柳柳真真,事事風風韻韻,嬌嬌嫩嫩,婷婷噹噹人人……”
曲調本就柔軟非常,被她沙聲唱出,讓人莫名心驚。
雲歌停住腳步,疑惑問道:“梅姨娘這是?”
司春臉色黯淡下去:“上次從祠堂回來之後,她就一直都是這樣神魂不定的樣子……”
雲歌心下微微一震,這梅姨娘對付別人的時候從來不會手軟,她不會脆弱到這種地步吧?
司春在旁邊掀起厚布簾子,側身讓雲歌進屋:“前幾日霜凍厲害,我見這屋子裡窗戶破損,門邊連個屏風也有沒有,就連夜做了這個布簾子準備拿過來給梅姨娘她們擋風,誰知道那個張管家盤查了半天不讓我送進來,後來我還用了一顆金米粒賄賂他,這才……”
她在後面叨聲抱怨的時候,雲歌已經進了房間。
屋內長時間沒有開門透氣,房間裡面有一股揮之不去的黴味。
窗戶上面的破損處,比上次她住在這裡的是還要嚴重一些,上次段少宇從窗外只能遞進梅花來,現在,這破洞大得連花盆都能塞進來了。
冷風呼呼,不斷的往房間裡面灌。
梅姨娘髮飾凌亂,滿面塵土,神色呆滯的靠牆坐在地上,看見雲歌進來,她空洞的眼神突然迸出仇恨的目光:“我要殺了你!”
她嘶吼著,張著長長的指甲,對著雲歌的臉就抓撓過來。
雲歌嚇得急忙往旁邊斜掠過身子,梅姨娘真的是瘋了嗎?
就算是瘋了,對自己的仇恨她也依舊刻在骨髓裡?
司春急忙撲過去,張開雙臂把梅姨娘緊緊的抱在懷裡,連聲說道:“梅姨娘,梅姨娘你別激動!雲歌小姐是過來幫忙的,過來幫雲霞小姐的……”
梅姨娘眼神微動,看向身邊的司春,顫聲問:“救雲霞的?”
司春紅著眼眶點了點頭,伸手幫梅姨娘捋鬢邊的散發,哽聲回答:“對!雲歌小姐聽說咱們雲霞小姐病了,所以過來看看!……,你看,她還把雲霞小姐最喜歡的臭臭給帶來了!”
那隻七彩鸚鵡自從進到這破屋子裡,圓溜溜的眼睛就在到處張望,這時候突然嘎聲叫了起來:“雲霞小姐吉祥,雲霞小姐吉祥,雲霞小姐吉祥……”
**上,單薄的被褥下面,雲霞小小的身子動了動,接著,痛苦的咳嗽起來:“咳咳,孃親……”
梅姨娘大喜,用骯髒的雙手攏了攏一頭亂髮,起身撲了過去:“誒誒,孃親在這裡,在這裡……”
她的手碰到雲霞蒼白的臉,情緒已經徹底崩潰,大哭起來:“孃親對不起你,對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