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門合上的時候,發出一聲令人牙酸的悶響。
桑書南轉過身,面向她。
他盯著她看了一眼,卻又很快地垂下眼去:“你坐一會兒,我給你泡杯茶。”
鬱佔點點頭。
客廳裡只有一張小小的沙發,沙發上鋪著的毯子看起來骯髒可疑。
鬱佔先把雙肩包從背上卸下來,提在手裡。
桑書南進了廚房,很快又出來了,看見鬱佔仍站在原地,微一錯愕,目光在周圍轉了一圈,又很快了然。
他走近前,很自然地伸手抓住她揹包的帶子:“去我房裡坐。”
鬱佔沒有堅持,鬆開手,任他提走書包。
她跟著桑書南走進房間裡。
房間也很小,床跟桌子幾乎的貼著擺放的。
桌上的膝上型電腦,是周正真在桑書南二十歲生日的時候送他的那一臺。
鬱佔的目光在那臺筆記本上略一停留,很快轉開。
這一轉,就落到書桌旁立放著的小相框上。
這一下便怔在那裡。
桑書南剛剛把她的包掛到門後的衣架上,側頭就看見鬱佔發怔的表情。
順著她的眼光一看,便明白了。
桑書南笑了笑。
他輕聲地說:“室友一直笑我自戀,把自己的自畫像放在桌子上天天欣賞。”
聲音裡微微有些笑意。
鬱佔卻有些笑不出來。
相框裡放著的分明是她彼時給桑書南畫的畫像。
大約是翻拍的照片,尺寸比原畫小了很多。
他不是自戀,而是。
鬱佔不願意往下想,臉色微微有些白。
桑書南卻看起來坦蕩,隨手整理了一下床上散亂的被子,撲了撲床沿:“你先坐。”
他拿了桌上還剩半杯殘茶的玻璃杯子出去。
鬱佔獨自坐在他的臥房裡。
他的房間很小,東西非常少。
房間背光,窗簾還拉緊了,怪不得剛剛開門的時候一股冷氣。
桑書南過一會兒,拿著洗淨的玻璃杯回來,裡頭放了茶葉。
另一隻手裡,拿著一隻不鏽鋼的大碗,裡頭扔著一包尚未拆封的泡麵。
他說:“我有點餓,你不介意我泡碗麵吃吧?”
鬱佔望著他,沒說話。
他又避開她的眼光,低頭把杯子和碗都放到書桌上,伸手準備拆泡麵的袋子。
一隻手伸過來,按在他的手上。
桑書南像觸電般地抽出手。
這個動作,打破了他的偽裝。
鬱佔收回手去。
無人開口。
室內一片沉寂,直到尖銳的聲音從廚房處傳來。
鬱佔先開了口:“水開了。”
桑書南點點頭:“我去關火。”
他走出房間,只覺心臟砰砰亂跳。
關火的時候,手都在抖。
鬱佔為什麼會在這裡?
巨大的疑問,向刀子一樣高懸頭頂。
也許她是來親口告訴他,她與費行安的婚事。
正如當年,她親口告訴他,她愛上費行安。
鬱佔的手那麼冷。
碰到他面板的時候,冰到了他。
也許是他這裡太冷了。空調還沒修好,他是不是應該找件厚羽絨服給她?
桑書南的思維已完全陷入紊亂。
無頭無腦。
幸而他還能穩穩地提著水壺往臥室方向走。
還沒走完短短的一段路,他又看見鬱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