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
“看什麼看?!還不快去燒水!”
人面桃花被他吼得一個激靈,一下站直身子,看著大夫吹鬍子瞪眼的,立馬反應了過來,忙點頭往後院跑去。
“你,去給我拿些藥過來!我說什麼你拿什麼,有字,看清楚再拿!”他轉頭又厲聲對褚寧生吩咐道。
褚寧生遲鈍地點點頭,轉身就往藥櫃跑去。
“先把金瘡藥遞給我!”大夫衝褚寧生喊道。
褚寧生得令,對著巨大的藥櫃暈頭轉向地一通亂找,他不熟悉藥櫃的擺放,半晌都沒找到,急得大夫在遠處直跳腳,一邊按著白蟾宮還在流血的傷口,一邊指點褚寧生在哪個藥櫃。
好不容易找到了,褚寧生興奮地抱了一大堆,往回還沒跑幾步,也不知是腳踩到了腳,還是怎樣,居然往前一撲,脫手整個將懷裡的藥瓶拋了出去,只聽到撲通一聲,伴隨著一陣陣清脆的碎裂聲,褚寧生懷中的所有藥瓶,都在他面前噼裡啪啦地一個個落地摔得粉碎。
大夫一臉驚異地看著褚寧生,完全沒想到這個斯斯文文的讀書人會如此笨手笨腳,驚得半晌說不出話來。
褚寧生被散落在地面上的藥粉味道刺激得鼻頭髮癢,猛地打了一個噴嚏,滿地的藥粉倏爾飛騰而起,瞬間弄得到處都是,這下想掬起來一點都難了。
大夫不敢置信地看了褚寧生半晌,這一跤,算是毀了大半金瘡藥,剩下的肯定不夠使了,他皺起眉頭,沒沉默多久,擺著手一臉嫌棄地對褚寧生道:“算了算了,你快起來,去給我取其他藥粉。”
褚寧生從呆愣中回過神來,看大夫那眼神,知道自己又闖禍了,連忙捂著口鼻爬起來,一面道歉,一面轉身又往藥櫃走去。
“都是藥粉,記好了,三七,茜草,蒲黃,白芨,紫珠草,白茅花……”
大夫一個個報上藥名,好在褚寧生什麼都不行,就記憶力超群,過目不忘,過耳不忘。他一個個找到藥瓶,這回學乖了,知道扯塊布包起來,一起抱了過來。
大夫接過所有的東西,在褚寧生的協助下,好不容易終於止住了白蟾宮腹部幾處不停滲血的傷口。這時,人面桃花終於燒好熱水,頂著一臉烏黑,端著一盆熱氣騰騰的水衝了進來。
大夫忙用熱水替白蟾宮清洗傷口周圍的血汙,冷熱一觸,好似哪裡不太對勁,心底奇怪得很,他感到這人體溫低得嚇人,跟個大冰塊似的,沒什麼溫度。他擰乾一塊溫熱的白布敷在白蟾宮額頭上,滿懷疑惑地坐下來為白蟾宮把脈,這不摸不要緊,一摸嚇得他從凳子上跳起來。
“你們抱個死人來幹什麼!!”他臉色發青地衝人面桃花兩人吼道,這人根本就沒有脈搏,早就已經死了!
人面桃花和褚寧生皆是一愣。
下一刻,人面桃花心中暗自叫糟,這才想起,他這一急,把白蟾宮是非人這事兒也給搞忘了!
看了看正要發怒的大夫,他閉嘴悶不吭聲,想著想著,便極為窩火,轉頭見褚寧生也是一副呆樣,氣不打一處來,抬手掀了書生腦袋一記:“都怪你!跟你一起連我都給變傻了!”說著,鐵著臉反手又抽了自己一個嘴巴子,直罵自己沒記性。
褚寧生扶好被人面桃花抽歪的儒帽,對於人面桃花的遷怒,感到十分委屈,便小聲與人面桃花理論。
然而,他也有點摸不著頭腦。
白蟾宮應該算是妖怪,除了比普通人長壽,會使法術,褚寧生根本不太清楚妖怪和凡人在肉體上有什麼區別。此刻聽大夫一提,心底猜測難道妖怪是沒有心跳的?
大夫看兩人鬼鬼祟祟,神色各異,都不知道在嘀咕什麼,正打算開口趕兩人抱回屍體滾出去,剛一張嘴,突然感到後背一涼,頭皮一陣發麻。
白蟾宮猛地睜開眼睛,從榻上直挺挺坐了起來,他轉頭看向背對著自己的乾瘦大夫,一隻手悄無聲息地搭在大夫肩上,頗有些陰氣森森地說:“大夫,我還沒有死……”
大夫渾身一抖,四肢打顫地慢慢轉頭看過來,當看到那個自己確認已經沒有了脈搏的人,此刻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時,他兩眼一翻,口吐白沫昏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第八十三回
太陽破山而出,光芒從天邊蔓延,鋪滿整座翠綠的山頭。
隱藏林中的義莊孤門入口,浮動扭曲了幾下,那掛在長竿上的紅色燈籠,突然熄滅,整個孤門便化作一抹透明的白霧,消失不見。
白日裡,義莊內非人們很少出來活動,阿大伸著懶腰,捶著肩膀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