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將匣子都開啟了。
琳琅果然見到幾塊寶硯,兩匣松煙墨,一盒上用各色湖筆,還有幾件古玩筆洗、筆筒、墨床、硯滴、鎮紙等等,卻沒什麼珠寶物件,倒除了一盒子翡翠飾物。
琳琅愛得很,忙收拾出來,或收在自己屋裡,或放在書房裡。
回來收拾剩下的匣子,忽見一個小匣子裡裝了一把茱萸和一把當歸。
趙嬸見琳琅撲哧一笑,不解其故,道:“這又是什麼勞什子?姑爺怎麼偏在東西里夾著這麼一盒子藥?”
琳琅笑著遞到她跟前,道:“每年九月九佩茱萸,簪菊花,他這是說,重陽當歸。”
趙嬸聽了,笑道:“到底是讀過幾本子書的人,直接說九月份就回京不是更清楚明白?偏還打這些機鋒!倘若姑娘一時沒見,或者猜不出來,豈不是成了笑話了?”
琳琅抿嘴一笑。
雖然沒有隻言片語,但是一物一件,都表露出了相思之情,歸家之意。
正想著,忽見榮國府鴛鴦打發個婆子來,說道:“林哥兒明天就走了,自有府裡的餞別宴,今天寶二爺姑娘們特特預備了幾桌酒,鴛鴦姑娘著我來請姑娘過去團聚一番。”
琳琅沉吟一下,去換了衣裳,又另外取了極小的匣子,將欖雕中精緻的舟一對對分開放,下剩的仍舊放在原來的匣子,一併放在裝衣服的隨身包袱裡,又備了幾色禮物,方坐上榮國府打發來的車子,徑自從角門進去,先去給賈母請了安,又見過王夫人,轉到黛玉房裡。
卻見林朗也在黛玉屋裡,並不見寶玉,而黛玉則坐在窗下看窗外的鸚鵡,臉上的顏色不大好,琳琅不禁關切地問道:“姑娘這是怎麼了?”
林朗笑道:“姐姐在生氣呢!”
琳琅不解,素知黛玉雖愛生氣,卻皆不長久,不過一時半會就過去了。
只有紫鵑沏茶送上來時,朝東北角努了努嘴,笑道:“自打寶姑娘來了,不過才幾日工夫,瞧著年紀比姑娘大不了幾歲,為人竟是處處周全,讓人挑不出不是,那起子下人都說姑娘比不上,小丫頭們都喜往梨香院找寶姑娘頑,不和姑娘頑,故姑娘惱了,心裡不忿。”
琳琅欠身謝了,接過茶,放在桌上,笑道:“姑娘在意這些做什麼?難道姑娘有了紫鵑姑娘陪伴還嫌不足?滿府裡,又有幾個能比得上紫鵑呢?紫鵑一個就壓倒萬千了!”
說得黛玉撲哧一笑。
紫鵑道:“這可好了,不高興了那麼一會子,總算笑了。”
黛玉瞅著琳琅道:“你去見過二舅媽了?可見過這位比我大得人心的寶姑娘?”
琳琅笑道:“我為什麼要見過她?”
黛玉冷笑道:“她們可週全著呢,日日都來,天天不間斷呢!”
琳琅聽了,又笑又嘆,笑黛玉性格真如此,嘆黛玉果然有古今才人之病,但金無足赤人無完人,如此黛玉方顯得真實,遂笑道:“我給老太太請了安,見過太太便過來了,什麼姨太太、寶姑娘,難道在太太處沒見過,我還特意去拜見磕頭不成?”
又對紫鵑道:“聽你們叫寶姑娘,這可奇了,好好的姑娘家,怎麼偏喚名字呢?”
紫鵑道:“我也奇怪。姐姐你說,論親戚,姑娘比寶姑娘還近一層,是姑表親,怎麼反在這稱呼上比她遠?若論避諱,說寶玉有玉,不叫姑娘是玉姑娘也還罷了,可也不該叫寶姑娘,寶玉的名字裡還有個寶貝呢!”
想不通其中關竅,琳琅也不再多想,只拿出匣子道:“得了幾樣玩物,給姑娘哥兒頑!”將裝著一對欖雕舟的小匣子給林朗,一對給了黛玉,雖都是舟船,卻不盡相同。
黛玉一把搶過放在手心裡端詳,道:“長不盈寸,雕而為舟,難為他們都是怎麼做出來的。家常我雖也有幾件,只是不及這個更有粵南風情。這是粵南那邊老匠人做的?”
一眼瞥見琳琅腕上鮮紅的相思子,不覺想起聽人說過她夫君現今在粵南剿匪,便抿嘴一笑,道:“我知道了,必定是咱們的琳琅姐夫送來的!”
紫鵑奇道:“竟是如此?”
再看琳琅,已是羞得滿臉紅暈。
黛玉把欖雕船兒遞給弟弟,轉頭對琳琅笑道:“姐姐都是定了的,有什麼好害臊的?哦,我知道了,琳琅姐夫送了這相思子,是想姐姐了!”
紫鵑忙道:“姑娘再說,琳琅姐姐可要惱了!”
黛玉方住了口,臉上依舊笑意盈盈。
琳琅又把幾色禮物奉上,道:“我的東西也都是老太太太太姑娘們給的,竟沒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