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能生巧。”
六年的禁閉日子,沒有讓她學會的道理,一夜之間,彷彿都清楚了。
她看了看被放置在角落的紗帽,自言自語道:“看來接下來的日子,我出門都要戴著這個,才能過日子了。”
蘭心湊過來問:“你說小王爺什麼時候能回來。”
九如偏側過頭去一想道:“不會太快,還要喝一盞茶的功夫。”
蘭心偷偷咂舌道:“難不成你還有千里眼的本事,連他們要去喝茶都能看得到。”
“我猜的。”九如微微一笑道,“我有種感覺,這一次他們能夠化干戈為玉帛。”
“我看不能,你是沒看到他們的嘴臉,蠻橫不講理,每次鬧過都像是蝗蟲過境似的。”
“你就從來沒有問過,他們為何來找我們的麻煩。”
“問什麼,直接讓大家抄東西打。”
又一次被九如言中了,她坐下來優哉遊哉地喝完一杯茶,茶盞剛放下手,霆嵐回來了,一臉的喜色:“九兒,你猜那個人是誰。”
九如笑顏盈盈地看著他,豎起食指抵在嘴唇中間,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霆嵐明白她的意思,點點頭,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都談好了?”
“談好了,能有多大的事情,你來我往的,連人命都鬧出來了,也是也是,他家那個背景,火氣上來,下手沒有分寸,當時也不是故意的。”霆嵐拿過她的茶盞,翻開一看道,“蘭心,替我續一杯茶來。”
蘭心識趣地摸摸鼻子出去,若有似無地飄過一句話:“過河拆橋的倆口子。”
“她以前就這樣子,母親每每能被她逗樂,從來不按牌理的丫鬟,所以母親過世以後,父親只能把她送到莊子上來,否則那邊也容不下她這樣的性格。”
“確實是這裡更加適合她,你先同我說說,那邊怎麼樣。”
“你都沒有問,那是什麼人。”
九如笑著搖搖頭道:“大致是那樣一個人,八九不離十。”
“你當時是不是就想到了。”
“也算是機緣巧合,讓你們倆個能夠碰頭,要是他今天不出面,遇到那群強盜似的下人,沒準又是一場混戰。”
“那次混戰傷到了他,他指給我看隱在頭髮裡的一道疤,當時傷得不輕,應該是見了血的。”
“我方才探過蘭心的口風,她居然到現在都不知道人家為何打上門,她也從來沒有出面問過,也是我疏忽了,上一回出這樣大的事情,應該就問個清楚的。”
“其實事情不大,每次收割季節,大家的莊子上頭請人,我們莊子出的價格總是比市面高兩成,這個規矩當年還是因為母親住在莊子上定下的,說是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天底下最勞苦功高的就是種田人,不能剋扣他們,於是每次都是我們這裡出工的人有富餘,他們那邊連個幫手都請不到。”
“真的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是當時氣沒有順平,鬧得僵了,結果有事沒事都來找一出茬子。”
“是,如今我和他喝過茶,談過事,無妨了,他說回去就交代,讓莊上也給提兩分的工錢,大家和平相處,相互幫忙。”
“這才是做好鄰居的樣子,這樣一來,倒是周圍的農戶都獲得好處,皆大歡喜了。”
“要不是你眼力尖,我也哪裡能夠一下子就看到站在人群后面的他來。”
“你多出去走走,以後保管比我眼力還好。”
霆嵐笑眯眯看著她,左看右看都看不夠似的,九如別轉過頭去,耳朵透出一層粉紅來,霆嵐索性走過去,將她一把抱起來,在她細細的驚呼聲中,將她抱在自己膝蓋處坐好,鼻尖埋在她的衣領口,沉聲道:“九兒,你輕得像是一片葉子。”
九如被他鬧了個大紅臉,不曉得他哪裡來得柔情蜜意,心裡頭卻是暖暖的:“莊子上好吃的不缺,我慢慢吃,總能補回來的。”
“九兒。”
“嗯?”
“對不起。”
“傻瓜。”
“真的,真的,對不起。”
“傻瓜。”
“你真的不隨我一起去赴宴?”霆嵐換過一襲天青色的錦袍,輕聲問道。
九如彎身替他整理衣襬,頭也不抬地應道:“你一個人去就好了,免得他問過我是什麼人,還要費口舌解釋不清。”
“已經問過了。”霆嵐突然來了這一句,“他問,我們不打不相識那天,四平八穩坐在椅子上觀戰的女子是誰,是不是我的家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