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同往,正好互相照應,唯一可慮的,便是勾冕洲這三個老怪鬥了數萬年,積怨極深,會不會在西神都中就互相下絆子……
事情尚未發生,並非操心這事兒的時候,血妖暗自留了個心眼兒,便繼續觀看演武臺上兩人鬥法。
“涵虛老道要敗了!”
不過盞茶功夫,血妖就幸災樂禍地說道。
太虛和馮粱赫並未藉口,不過面上多少都露出些贊同的神色。
此刻,李渺那三十四道縱橫交錯的劍氣化作一張稀疏的大網當頭罩下,涵虛老道只能催動手中金玉竹簡放出無數金光燦燦的篆字,在面前佈下一層如鋼似鐵的護壁!
這篆字護壁與那黑白劍網撞擊了數十次,便砰然潰散開來!
涵虛老道倒也光棍,收了竹簡飛身後退,施禮認負。
“剛則易折!”
馮粱赫搖搖頭,面上現出幾許猶豫,似乎在重新考慮是否邀請涵虛老道的事情。
那邊李渺連敗勾冕洲三大宗師級人物,引得在場數萬修士側目不已,自忖目的達到,此番前往西神都,定然能與太虛一同行動,也就不願多呆,拱手說了些謙遜的場面話,便要退下。
“三焦海散修唐季甫請教,李道友可肯賞光一戰?”
李渺身形一滯,側頭看去,只見臺下修士中冉冉升起一人。
此人三縷長鬚烏黑髮亮,身材高大壯碩,與安期揚有得一比,卻偏生一副文質彬彬的模樣。
“唐道友有請,李某敢不從命?”
李渺不欲再出風頭,但既然有人挑戰,也是不懼,當即就在太上擺開架勢。
唐季甫凌空踏步從容往演武臺上去,看似緩慢,實則極快,瞬息就到了李渺面前。這人從開口叫陣一刻,體內真氣便開始流轉,及至此時,已然臻至巔峰,通體剩下都籠罩在一片玉質光芒之中,虛境大圓滿的修為顯露無遺!
這一出場,便是氣勢不凡!
且不說李渺如何凝重,臺下修士早已哄聲大作!涵虛老道、賁藝卓和繆淨空都是面色微變!在這三個老怪看來,巨人界貧瘠了十餘萬年,本土不該有這等修為的修士,就算其餘地方出了幾個天縱之才,修為也應當頂多僅和自己三人不相上下才對!
這唐季甫,究竟是從哪個石頭縫裡蹦出來的?
這姓唐的虛境出現,牽動的人心非只涵虛老道三人。方才他說出“三焦海”三字時,馮粱赫面上忽然就現出一陣迷茫,雖然這等情緒十分短暫,血妖、太虛、血府老人,還有摩陀老道都清楚地看在眼裡。
“三焦海……多少年了,竟然還能聽到有人說來!”
馮粱赫已是笑容滿面,與之前禮節性的笑容不同,這回別有一番情緒,彷彿天涯浪子陡聞鄉音、踽踽旅人遭遇故知。
血妖四人還在猜測,馮粱赫自己就說了出來:“這唐季甫,當與老夫一般,乃是百萬年前的修士!”
“何以見得?”血妖卻是不信,“僅憑‘三焦海’三字?”
馮粱赫心情大好,聞言呵呵笑道:“自然不會這般簡單!你看他渾身光芒呈現玉質,通體肌骨晶瑩澄澈,分明就是修煉上古一門奇法‘玉丹功’大成的徵兆!”
唐季甫身上的異象,血妖四人早看在眼裡。
此刻,他正祭出一巴掌大白玉小鐘,屈指輕彈,清脆的叮咚鐘聲餘音嫋嫋,一團團鮮豔的紅雲驀然生出,倏忽化作百來丈高的赤紅烈焰,圍住李渺熊熊灼燒!
李渺依舊是紫傘護體,背後三根赤翎擺動亮紅、昏黃、暗紅三種火焰盤旋而出,在身邊佈下層層防護,抵擋百丈赤火灼燒!
在血妖看來,那赤火併無多少特意之處,竟讓李渺處在下風,雖說有唐季甫修為遠為深厚的原因,但也足以令人驚奇!
馮粱赫卻已是兩眼光芒閃動。
“玉丹功修煉起來進境極慢,想要有這般火候,非得百萬年苦功不可!他手裡那玉鍾,便是依照玉丹功中的法門煉製得來,喚作‘紅雲神火鍾’!此鐘有如斯威能,怎少得了數十萬年的溫養培煉……”
這老怪頗有些喋喋不休的架勢,血妖四人卻是已經信了,只在奇怪他堂堂合道境中人,為何會如此失態?就算當真是“他鄉遇故知”,似乎也不至於如此。
“培元鼎!”
“玉丹葫蘆!”
“赤日劍!”
“是他!就是他了!”
馮粱赫情緒愈發激動,每見唐季甫祭出一件寶物,呼喝聲便要大出幾分,呼吸也顯得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