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花弄影纏著寂遠在禪房內玩樂之時,對面的屋頂之上正伏著一人,目光緊緊盯著二人所在的禪房,正是那名青袍客。青袍客在屋頂一直瞧看了半個多時辰,也不見花弄影離去,而幾日來的奔波也頗感疲憊,看了看時辰尚早,自忖道:“不如先尋個休息之處養足精神,夜深之後再動手也不遲。”遂躍下屋頂,朝唐州城奔行而去。青袍客也沒料到,他這一去一回竟將顧劍成也引來了化塵寺。
第七回(第三節)天地悠,思不休
花弄影在寂遠的禪房之內直折騰了大半宿,度厄方丈本想借機同寂遠談經論道一番,也被花弄影給攪得黃了。三更時分,寂遠早已滿面睡意,哈欠連天,花弄影倒是睡意全無,精神的很。寂遠道:“花施主,小僧實在困得很,早些歇息罷。”花弄影道:“再玩半個時辰,我便去睡。”寂遠道:“花施主,你都說了兩次了,還是早些歇息罷。”
花弄影道:“你又不拜我為師,還不陪我多玩會兒?”寂遠道:“若再不歇息,明日小僧便沒得精神陪花施主猜謎了。”花弄影悻悻道:“那好罷,記得明天陪我猜謎阿。”寂遠道:“花施主放心便是。”花弄影怕寂遠反悔,竟同寂遠拉了勾勾,方一蹦一跳出了寂遠禪房,朝自己禪房而去。
花弄影未走出多遠,忽地自忖道:“萬一明日我睡過了頭,小和尚自個跑了,我便沒得樂趣可尋了。不行,我要同他睡在一起才好。”念罷,遂轉身回來,又朝寂遠禪房走去。
花弄影剛瞧見寂遠禪房內的光亮,忽地房上人影一閃,躍到寂遠禪房窗外。花弄影心中一驚,暗叫一聲“不好”,足下頓施全力,朝黑影撲了過去。黑影卻也奇快,身子一躍,已然穿窗而入,一掌拍出,擊向寂遠面門。
寂遠陡地瞧見一團黑影朝自己撲來,緊忙蹲了下來,沒想到如此再也普通不過的一蹲,竟誤打誤撞,堪堪躲過了偷襲之人甚是凌厲的一掌。
偷襲之人見一掌拍空,忙轉身又是一掌,仍是擊向寂遠面門。寂遠此時蹲在地上,正躲無可躲,避無可避之際,忽地一人穿窗入來,一掌擊出,迎向偷襲之人的一掌。只聽嘭的一聲響,二人均被震退四五步,可見這一掌雙方都施了全力。
寂遠一瞧,正是花弄影及時趕到,為自己擋了這一掌,否則自己早已面目全非,立斃當場。再瞧偷襲之人,寂遠竟啊了一聲,驚道:“原來是你!”
但見來人頭上罩著一個頭套,一襲青袍加身,正是那名青袍客。
青袍客壓低聲音道:“沒想到你這小和尚的命倒是大得很。那日在斷橋處便被你僥倖逃過一劫,害得老夫費了不少功夫才追到望州客棧,本來在望州客棧也可取你性命,沒想到又被這姓花的歪打正著將你救了下來,既然你選擇化塵寺做你的葬身之地,老夫今日便成全了你。”
花弄影忙道:“哇,你這黑小子竟然也認得我?”青袍客斜瞟了花弄影一眼,並未搭話。花弄影道:“黑小子,你跟了我們那麼遠都沒動手,直到了這裡見我不在才偷襲小和尚,不會是怕了我罷?嘿嘿嘿,看來你這黑小子倒是個欺軟怕硬的膿皰來的。”青袍客被花弄影如此一說,臉上一陣紅一陣紫,只是此時套著面罩,別人看不到罷了。狠狠瞪了花弄影一眼,說道:“狗眼看人低!”花弄影道:“這叫‘人眼看狗低’才對,是罷,小和尚?”
寂遠卻未去理會花弄影所言,而是對青袍客甚感疑惑,問道:“施主同小僧到底有何深仇大恨?非要殺小僧不可?”青袍客道:“殺妻弒子的仇難道還不大麼?”寂遠此時更是疑惑倍增,自己二十年來便是螞蟻也沒殺過一個,又怎會殺人妻子,弒人子女?遂道:“小僧從未動過殺生之念,更不會殺人,恐怕是施主認錯人了罷?”青袍客乾笑了幾聲,說道:“殺妻弒子之仇,難道老夫還會認錯人?老夫殺的就是你!”說罷,雙掌一輪,朝寂遠撲去。
花弄影這次卻不正面迎向青袍客,而是朝青袍客身上要穴點去,口中道:“喂,見不得人的黑小子,你有甚麼仇我可不管,不過想打小和尚,得先過了我這關才行。”青袍客見花弄影身形奇快,認穴奇準,即便這一掌殺了寂遠,身上要穴也會被花弄影點中,忙斜向躍出,剛即著地,花弄影竟如影隨形,已然攻到,青袍客忙施招式化解,二人登時鬥在一起。
二人在禪房之內鬥了十餘回合,畢竟禪房狹小,二人均施展不開,便從禪房之內雙雙躍到院中廝鬥。
呼喝之聲自是驚動了化塵寺眾僧人,顧劍成也是聞聲而至。待顧劍成詢問之時,花弄影並無把握鬥過青袍客,是以故意說了些氣惱寂遠的話,好讓顧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