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人真是一點脾氣都沒有,性格太溫和了。挺沒意思的。”似乎也感到自己有些無理取鬧,郭採穎低聲嘟囔了一句便不再講話,沉默的望著遠方。
成‘巫’之後還是第一次被人稱作‘性格溫和’,張黎生心裡不由感到有點怪誕,只能無語的笑了笑,同樣沉默了下來。
在一片安靜中,休旅車駛下山路。拐上了宛如河道一般的公路。
車子行駛在半米多深的汙水裡,前方的道路整個消失不見,只能靠路旁栽著的樹木和路上一輛輛拋錨的汽車分辨哪是公路,哪是荒野。
在這麼惡劣的環境中。效能再優越的汽車也不可能跑的太快,但張黎生每小時不到十公里的速度,還是讓郭採穎心裡的歉意和耐心一點點的被消磨乾淨。
“學弟,你是開著林肯車。還是騎著蝸牛,不。蝸牛都比我們的速度快,路況再差也不至於這樣吧。”
“現在這種惡劣環境,安全更重要,學姐,我們離斯坦福不過二十多公里,就算一路十邁的速度,也能趕在你平常休息的時間前,把你送回宿舍。”
“你還打算一路都用這種烏龜的速度前進嗎,真是活見鬼了,”女孩把手搭在前額上,嘆了口氣說:“這輛‘林肯’落到你手裡,真是太不幸了,下車,換我來開。”
“換手當然可以,但你身上帶著駕照嗎?”
“我穿著運動服,在大學校園騎腳踏車出門,怎麼可能會帶駕照。”郭採穎哭笑不得的指了指車窗外空無一人,只留下一輛輛拋錨汽車的公路,“你覺得這樣的時間地點,我們會遇到臨檢的警察嗎?”
“這和警察在不在場無關,只是就我個人來說,不到逼不得已的時候,一向遵守法律。”
“我覺得你簡直就是個謹小慎微的老學究,心理年齡大約和六十多歲的老頭差不過。”青年講話平和舒緩,卻讓人有一種無法辯駁的感覺,女孩楞了一會,只能眼不見心不煩的將電控的座椅放低,“好吧,你繼續開車,我先休息一會…”
這時休旅車已經駛出了積水最深的路段,突然間正要躺倒的女孩看到遠處閃著三道在黑暗裡朦朧可見的燈光,夜雨中還傳來一陣隱約可辨的驚呼和哭啼聲。
“學弟,你看前面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了?”發現異常情況郭採穎顧不得煩躁的心情,緊張的問道。
“看樣子應該是一群本來打算在大雨天,偷幾個公路上拋錨汽車的輪胎換零錢的小偷,遇到了幾個倒黴的夜行者,轉職成了強盜。”目光劃破雨幕,清晰的看到五六個穿著陳舊的各款夾克,一看就知道是無業青年的黑人,正圍成一圈,興奮喊叫的張黎生,隨口說道。
“真的嗎,那我們,我們該怎麼辦…
對,對了,報警,我們趕緊報警!”女孩聽了神情愈發緊張起來,摸出手機撥出‘911’卻發現電話的通訊很不幸的又斷掉了。
看看螢幕上空無一格的訊號,受過幾年的西式教育,已經習慣了所謂‘上帝的歸上帝,凱撒的歸凱撒’的職責劃分的郭採穎,並沒有生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心思,只是憂心忡忡的說道:“沒訊號了,看起來只能到大學再通知校警了。
學弟一會千萬不要停車,一定要直接衝過去…”
她正說著,突然覺得隨著距離接近,越來越清晰的哭喊聲似乎有些熟悉,驚駭的睜大了眼睛,女孩哽了一下,失態的大聲喊道:“啊,不好了,我聽哭聲好像是楚河,是,那就是楚河的聲音。
怎麼辦,怎麼辦,一定是楚河和羅炳亞來找我的路上遇到劫匪了!
我,我真笨,為什麼要告訴她地址,這可,這可怎麼辦…”
聽到郭採穎的驚呼,張黎生重新打量了一下遠處的那群暴徒,從縫隙中真的看到一張絕望的亞洲女孩的臉。
“你說的不錯學姐,看起來還真是楚河學姐被劫了,”青年皺了皺眉頭,想了想,給車子換了一個檔位,平淡的說聲,“學姐,把安全帶繫緊,坐穩了,我先把麻煩解決掉。”,直接把油門踩到了最底。
遠處已經圍住幾隻肥美‘獵物’的年輕的黑人歹徒們,也已經發現路上又有一輛汽車駛來,其中一個年紀看起來最小,還應該算是少年,留著蘑菇頭的黝黑面板的小子笑嘻嘻的說道:“老哥,又有一輛車過來了,我們要不要再丟幾顆石頭擋一下?”
“還是別冒險了,看到這情形扔炸彈恐怕司機都不會停車,方向失控反而可能會撞到我們…”匪徒中身量最高大,在雨夜還帶著一副寬邊墨鏡的頭目,轉頭看了看幾百米外突然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