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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著急地追問:我怎麼就抓不到小狼崽了呢?

老人收了笑容說:那個狼洞讓你們炸了,這個狼洞又讓你們鑽過,洞裡有了人味,洞口還讓你們給堵了。母狼今晚準保搬家,它會刨開別的洞口鑽進去,把小狼崽叼出洞,再到別處挖一個臨時的洞,把狼崽藏起來。過幾天它還會搬家,一直搬到人再找不到的地方。

陳陣的心狂跳起來,他忙問:這個臨時的洞好找嗎?

老人說:人找不著,狗能找著。你的黃狗,還有兩條黑狗都成。看來,你真是鐵了心要跟這條母狼幹到底了?

陳陣說:阿爸,要不明天還是您老帶我們去吧,楊克說他已經讓狼給騙怕了。

老人笑道:我明兒還要去北邊遛套。昨兒夜裡咱們下的夾子夾了一條大狼,我沒動它。北邊的狼群餓了,又回來了。明兒我沒準要把夾子都起了。這兩天你要睡足覺,準備打圍。這事兒最好等打過圍再說吧。

陳陣一時急得臉都白了。老人看看陳陣,口氣鬆了下來:要不,你們倆明兒先去看看,狼洞味重,帶著狗多轉幾圈,準能找著。新洞都不深,要是母狼把狼崽叼進另外一個大狼洞,那就不好挖了。掏狼崽還得靠運氣。要是掏不著我再去。我去了,才敢讓巴雅鑽狼洞。

小巴雅爾十分老練地說:你剛才說的那個洞卡子,我準能鑽過去。鑽狼洞非得快才成,要不就憋死啦。今天你要是帶我去,我準能把狼崽全掏出來。

回到蒙古包,楊克還在等他。陳陣將畢利格的判斷和主意給他講了兩遍,楊克仍是一副很不放心的樣子。

半夜,陳陣被一陣兇猛的狗叫聲驚醒,竟然是二郎回來了,看來它沒被狼群圍住。陳陣聽到它仍在包外健步奔跑,忙著看家護圈,真想起來去給它餵食和包紮傷口,但是他已經困得翻不了身。二郎叫聲一停,他又睡死過去。

早上陳陣醒來時,發現楊克、梁建中正和道爾基在爐旁喝茶吃肉,商量掏狼崽的事。道爾基是三組的牛倌,二十四五歲,精明老成,讀書讀到初中畢業就回家放牧,還兼著隊會計,是牧業隊出了名的獵手。他的父親來自靠近東北的半農半牧區,在牧場組建不久帶全家遷來落戶,是大隊裡少數幾家東北蒙族外來戶中的一家。在額侖草原,東北蒙族和本地蒙族的風俗習慣有很大的差異,很少相互通婚。半農區的東北蒙族都會講一口流利的東北口音的漢話,他們是北京學生最早的蒙語翻譯和老師。但畢利格等老牧民幾乎不與他們來往,知青也不想介入他們之間的矛盾。楊克一大早就把道爾基請來,肯定是擔心再次上當或遇險,就讓道爾基來當顧問兼保鏢。道爾基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獵手,他能來,掏到狼崽就多了幾分把握。

陳陣急忙起身穿衣招呼道爾基。他衝陳陣笑了笑說:你小子敢鑽進狼洞去掏狼?你往後可得留神了,母狼聞出了你的味,你走到哪兒,母狼就會跟到哪兒。

陳陣嚇了一跳,絨衣都穿亂了套,忙說:那咱們真得把那條母狼殺了,要不我還活不活了?

道爾基大笑道:我嚇唬你呢!狼怕人,它就是聞出了你的味也不敢碰你。要是狼有那麼大的本事,我早就讓狼吃了。我十三四歲的時候也鑽過狼洞,掏著過狼崽,我現在不是還活得好好的。

陳陣鬆了一口氣,問道:你可是咱們大隊的打狼模範,你這些年一共打死多少條狼?

不算狼崽,一共有六七十條吧。要算小狼崽,還得加上七八窩。

七八窩至少也得有五六十隻吧?那你打死的狼快有一百二三十條了,狼沒有報復過你?

怎麼沒報復?十年了,我家的狗讓狼咬死七八條,羊就更多,數不清了。

你打死這麼多狼,要是把狼打光了,那人死了怎麼辦?

我們伊盟來的蒙族,跟你們漢人差不多,人死了不喂狼,打口棺材土葬。這兒的蒙族太落後。

人死了喂狼,是這兒的風俗,在西藏,人死了還喂鷹呢。要是你把這兒的狼打光了,這兒的人不恨你嗎?

額侖的狼太多了,哪能打得完?政府都號召牧民打狼,說打一條狼保百隻羊,掏十窩狼崽保十群羊。我打的狼還不算多。白音高畢公社有個打狼英雄,他前年一個春天就掏了五窩狼崽,跟我十年掏的差不離。白音高畢的外來戶多,東北蒙族多,打狼的人也多,所以他們那兒的狼就少。

陳陣問:他們那兒的牧業生產搞得怎麼樣?

道爾基回答說:不咋樣,比咱們牧場差遠了。他們那兒的草場不好,兔子和老鼠太多。

陳陣穿好皮袍,急忙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