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喘息一番才對李玄道:“兄弟,看來我命該絕於此地啊。”李玄聽他說的悽絕,忍不住安慰道:“兄長莫傷心,這裡不過是一處懸崖峭壁,卻並非絕路,大不了,我負著你按原路返回便是。”段嘯天無力地搖搖頭,仰天苦笑道:“兄弟有所不知。早些年,我流落江湖,早就聽聞此地是一處大大的不祥之地。更有人曾言,三十幾年來,凡是到過這處山崖頂上的人非死即殘,甚至沒有能活著的人走出,看來確是真的。”
李玄聞言,吃了一驚,難以置信的看著段嘯天,問道:“原來你早就知道這裡機關重重,危機四伏。唉,既然如此,為何還要引小弟到土廟呢?”段嘯天苦澀一笑,長長的吐了一口氣,道:“你還記得我告訴過你,蘇飛煙曾與天神幫總壇御林護衛軍們有個約定麼?”李玄點點頭,道:“就是要你們離開總壇後,流落江湖,伺機找到神舞、仙霓、鬼泣三把劍,再與她換取你們服食毒丸解藥這件事麼?”
段嘯天點點頭,神色突然獰猙起來,咬著牙道:“那土廟便是她當年與我們約好,以劍換取解藥的地方。”李玄一愣,心底突然射進了一縷陽光,驀地醒悟過來。其實,自昨晚段嘯天企圖殺自己未果後,李玄便一直在想:“若以武功而論,段嘯天高過自己許多,若要殺之,無論在路上還是在山野,隨時都可下手殺了自己,但他為何要連夜冒雨將自己引到這片荒山野嶺上,如此大費周章又為了什麼。。。。。。”
李玄看了看段嘯天,見他正凝神看著自己,心道:“現今看來,這貌似粗狂的漢子,其實也有著縝密之心思。他將自己引至這裡,除了這裡人跡罕至,可以放膽奪劍,毀屍滅跡外,更可在奪劍後,以逸待勞,利用林中的玄奧機關,坐等蘇飛煙前來取劍,將其殺之。”想明白這點,不覺汗水涔涔。他沒想到自己會因鬼泣劍之故,一腳踏入江湖,若非那場大風,讓他迷失方向,在客來喜酒店遇見段嘯天,或許自己早入了山西的地界。難道這就是江湖麼?江湖便是由濫殺無辜的假包林、千變萬化的易容國手季潭、曾隱居塞外,現今甘為朝廷賣命的諸葛東方、冒他人之名神秘詭異的袁文門、忘情忘義苟且偷生的飛龍教教主鍾楚,以及暴虐威猛,武功極強的燕無敵。。。。。。甚至,眼前這位人性裂變,豪爽魯莽,卻暗藏縝密心思的段嘯天等人組成的嗎?若江湖盡是為己私益,行事險惡,毫無俠骨柔腸之人組成,那豈不太可怕了麼!但他轉念間,卻又想到了老者沈無懼,看似冰冷,卻內心火熱的姚子空,聰明秀美,性格不輸於鬚眉的阿瑩,登覺心底溫暖如春。
他暗自搖了搖頭,心道:“江湖哪會盡是惡人!沈無懼,姚子空,阿瑩豈不是古道熱腸之人麼。。。。。。俗話說,看物一分為二,惡人未必沒有其善的一面,善人行事未必不齷蹉。。。。。。罷了,罷了,既然我一腳踏入了江湖,便要潔身自好與人為善,倘若憑著這份心,感化他人,讓更多的人心存俠義,那倒不枉入了江湖一場。”
段嘯天見李玄默久不語,豈知他正心思斗轉,還以為他因聽了自己與蘇飛煙在此約定一事,驚悸不語。他輕輕咳嗽一聲,語含歉意道:“兄弟勿驚!是我先前糊塗,欲要殺你,唉。。。。。。幸喜沒有殺成,否則兄長我即使活著,也會悔恨半世啊!”
李玄早已原諒了他,此時聽他言語誠懇,也很感動,道:“兄長莫自責,小弟這不是好好的麼。”段嘯天默然不語,半晌後突然道:“兄弟天資聰穎,心存良善,想來其後必會成為胡山野,胡大俠一樣的人物。。。。。。我。。。。。。我。。。。。。”言猶未了,突聽松林深處突地傳來一聲尖銳的長嘯。這長嘯之聲來自坡下的松林深處,儘管距離二人遙遠,但因山靜人空,加之長嘯之人內力精深,所以仍然清晰可聞。
二人自入松林以來,屢逢奇事怪事,如今重傷之下雖得片刻安逸,但依舊不敢大意。慌忙將身隱藏在坡石後,向松林深處望去,只見鬱郁松林深處有三個身影競相追逐。李玄仔細一看,發覺追逐的幾人是阿瑩與金水、袁四姑娘等人。他們怎麼又回到了山上呢?燕無敵與鍾楚呢?沈無懼沈前輩呢?正胡思亂想,卻聽坡下松林中衣袂破風之聲,若隱若現,腳步奔促之音,時近時遠。真是山空林深才見人,又聞人語在眼前。
李玄與段嘯天正詫異,又聽遠遠傳來阿瑩的聲音。她一邊急奔一邊呼道;“李家哥哥,你還在這山上麼?”這正是阿瑩的聲音,但讓奇怪地是,阿瑩似乎在胡亂呼喊,而且不住兜著圈子往密林深處奔去。段嘯天看了看李玄,見他似乎有些按耐不住,要呼喝阿瑩,便似笑非笑道:“你我皆身受重傷,你若是喊阿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