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說什麼?”
“沒什麼。”衛渡天拍了拍他的肩道:“從前我對你觀感很差,尤其不喜歡你的那些傳聞,不過自從為了心劍的那一戰之後,我倒是覺得你比那些沽名釣譽的人還好一些。”他仰頭再喝了一大口,出神地望著星空,良久又道:“有些人與你相交十數年,可是到頭來卻還不如一個與你為敵的人——嘿嘿,這就是江湖,江湖!”
“你在說你那二位結義兄長?”
衛渡天意甚苦澀,說道:“我到現在還是不懂他們。算了,不提。”他一口接一口將一罈酒喝了個精光,兩人就在月光下默然地坐到霜露溼衣。
守靈七日,韋不平正式落葬,不平門弟子一路揮灑著淚水,哀寂無言。
回到不平門,邵天衝與凌葉子辭別不平門眾人,打算先回湖州。問起秋漸濃,他說道:“按理我應守孝三年,何時離開待日後再說吧。”眾人便就此作別。臨行時秋漸濃忽對邵天衝說了一句:“代我問候令妹,如果可以,希望她能忘了我。”他沒有提及那孩子,但心中卻也想到了,同時念及韋海顏,便覺得心有些緊。
“希望如此。”
邵天衝與凌葉子踏上歸程,邊走邊喟嘆道:“韋掌門私人德行或許有虧,但大節大義上卻絕對是個君子。他對我們頗有恩情,可惜未得報答便就此去了。”
“是啊,韋掌門為人正直寬和,的確是位仁厚長者。”兩人談論著漸走得遠了。
建文元年七月間,燕王朱棣正式起兵誓師,釋出文告,以除奸臣齊泰、黃子澄為名,號稱“朝無正臣,內有奸逆,必舉兵誅討,以清君側之惡。”燕王自當年二月間便偽裝瘋顛避禍,然建文帝一直疑懼在心,六月間密詔北平左布政使張昺、都指揮使謝貴擒燕王,北平都指揮使張信前往王府逮捕。張信卻在燕王威脅利誘之下投附於他,告以密謀。燕王以護士八百人入衛,飛斧幫正式自幕後浮上水面,投效燕王。七月間,燕王便張昺、謝貴二人誘殺,起兵時宣佈廢除建文年號。
建文帝一方宣佈削去燕王屬藉,起用長興候耿炳文為大將,附馬都尉李堅為左副將軍,令大軍三十萬伐燕。燕王誓師後攻薊州、取遵化,再進懷來。燕王府精銳士兵原劃歸懷來都督宋忠,此時按預謀之計倒戈歸燕,自開平至雲中相繼均降附燕王。八月間,耿炳文率大軍至真定,燕王領兵至涿州,攻取耿軍先鋒軍駐守的莫州、雄縣,進至真定城下,耿炳文大敗,李堅被擒,械送北平途中身亡。耿炳文退守城內。建文帝得報後邵耿回京,改任李景隆為大將軍。
九月間李景隆至德州,調軍馬五十萬進駐河間。燕王親率軍趨永平,十月間轉大寧。大寧為寧王封地,屬朵顏諸衛,蒙古騎兵,驍勇善戰。建文帝削奪寧王府三護衛,燕王卻不失時機致書聯絡寧王,並隻身入城與寧王相見,擁寧王赴他封地北平,燕王這一招籠絡人心之計果然奏效,於是盡收朵顏三衛軍隊。十一月間,燕王回師北平效外,進逼李景隆軍營,城內燕軍出擊,內外夾攻下,李景隆乘夜逃跑,士兵潰散,敗逃德州。
而南京城內,建文帝詢問伴讀黃子澄時戰況時,黃子澄居然隱瞞戰敗實情,謊稱交戰數勝,但因天寒致士兵不堪,暫回德州,等來春再進。
戰火處處,鋒煙四起,不平門內時有所聞。不久又傳來訊息,說道飛斧幫盛千尋等人一直追隨燕王朱棣,為其效命,燕王之亂飛斧幫居功顯赫。衛渡天聽聞這些訊息,難免心煩,時常無故鎖眉,|Qī|shu|ωang|並說建文帝庸弱無能,枉費秋漸濃當年冒死將周王罪證遞逞皇宮,更令花解語姐妹為此而送了性命。
然而國事還未憂心得過來,江湖中變故又生。先是聽聞江湖中不斷有人離奇死亡,死於一種類似摧心掌的掌法之下。繼而便聞嵩山掌門陸易鼎在外出之時被不明身份之人偷襲,重傷後將少林諸高僧與谷涵均請到嵩山上為其診治。至於療傷為何要請少林諸僧,便不得而知了。
這日嵩山派遣人來到不平門,說道要請公孫二孃前往嵩山劍派走一趟,令得公孫二孃莫名其妙。但她終究還是應了,秋漸濃便陪她同往。
嵩山派中弟子人人俱有憂色,見他們到來,也不及通報便徑領著他們往掌門臥室去了。推門一看,陸易鼎仰臥床上,屋內居然圍坐了五六人,除了法渡方丈及其二名師弟,還有陸易鼎的二名師兄弟及谷涵。見他們到來,五六人一同迎上前去,過度的熱情令二人摸不著頭腦。
谷涵先道:“公孫姑娘,此次煩你前來,是為了讓你帶我去尋我師兄。”
公孫二孃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