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間嗎?”我說著,艙內氣壓有所變化,飛機準備降落。
“我想是的——只要他不改變目前的計劃。”
“什麼計劃?”
“很簡單,他想走到陽光底下去。”
走到陽光底下,就這樣。
這就足夠了。愛德華站在草地中間——閃閃發光,好像他的面板是由上千顆寶石組成的——對此我記憶尤為深刻,任何人看過這樣的情形都不會忘懷的。沃爾圖裡如果不想引人注目,就絕不會允許這事發生。
我看著窗外的微弱的晨光,“我們趕不到了。”我小聲說著,喉嚨哽咽。
她搖搖頭:“現在他正看著熱鬧的人群,他想等到人最多的時候。他選擇了鐘樓下的中心廣場,那邊的牆很高,他會等到太陽當頭照的時候。”
“所以我們還有時間。”
“是的,如果我們夠幸運,而且他沒有改變計劃的話。”
飛行員走到機艙連線處,先用法語,然後用英語,宣佈我們即將降落。指示燈閃爍提醒繫好安全帶。
“從佛羅倫薩到福克斯要多久?”
“根據你行駛的速度而定貝拉?”
“什麼?”
她打量了我一番問:“你是否強烈反對我偷車子?”
一輛嶄新的黃色保時捷在我身邊急停下來,車聲後面鑲嵌著銀色的“最強渦輪TURBO”字樣。擁堵的機場中,在我身邊的行人都盯著我們。
“快點,貝拉!”愛麗絲急切地從車窗裡喊我。
我跑到車門,鑽了進去,恨不得套雙黑襪子在頭上。
“愛麗絲,”我抱怨道,“你怎麼不挑選個更顯眼的車子啊?”
車內是黑色的皮革,車窗也是黑的,在車子裡面黑糊糊的,挺安全。
愛麗絲已經穿梭在車輛當中——穿過車輛之間的空隙,我趕緊摸尋到安全帶繫上。
“重要的是,”她糾正我說,“能不能偷到一輛更快的,已經不可能了,所以我運氣很好了。”
“恩,相信碰到路障的時候會很舒服的。”
她笑了笑:“放心,誰要是設路障的話,我保證超過它。”她踩足油門,好像為了證實她的話。
我本來似乎應該欣賞窗外的佛羅倫薩和托斯卡納的風景。畢竟,這是我第一次遠行,也可能是最後一次。但是愛麗絲開得太快,儘管我相信她的車技,但還是有些害怕。我太焦急了,而沒有心思好好欣賞窗外山脈和古城堡的牆。
“你看見其他東西了嗎?”
“好像有什麼活動,”愛麗絲說,“一個節目,街上都是人和紅色的旗子。今天是幾號?”
我不是很確信:“十九號,也許?”
“真諷刺,今天是聖馬庫斯節。”
“什麼意思?”
她冷笑道:“這個城市每年都要慶祝這一節日。傳說一個基督徒傳教士、沃爾圖裡的馬庫斯神父一千五百年前把所有的吸血鬼逐出沃特拉城,傳說他在羅馬尼亞驅逐吸血鬼過程中犧牲了。當然是一派胡言,他從未離開過這座城市,但是一些迷信就是這麼來的,像關於十字架和大蒜的迷信。馬庫斯神父很會利用這些。吸血鬼沒有再騷擾沃特拉城,所以它們見效了。”她的笑聲變成嘲諷,“節日逐漸變成了城市的慶典,表達對警察的敬仰——不管怎麼說,沃特拉是座很安全的城市,警察功不可沒。”
我明白她為什麼說很諷刺了:“愛德華在這天鬧事,他們肯定不會開心的,不是嗎?”
她搖搖頭,表情很嚴肅:“他們很快會行動的。”
我向別處看去,努力不讓牙齒咬到下嘴唇,流血在這個時侯可不是好事。
太陽在淺藍色的天空上已經升得很高了。
“他還是計劃中午行動嗎?”我確認道。
“是的,他決定等到那個時候,他們也等著他行動。”
“告訴我應該做些什麼。”
她盯著前方彎曲的道路——時速表上的指標已經偏到最右邊了。
“你為什麼都不用做,他只要在走出來之前看到你就可以了,他看到我之前必須先看到你。”
“我們有什麼辦法實現這一計劃呢?”
一輛紅色的小車子似乎跟在我們的車子後頭。
“我會盡量把你送到最近的地方,然後你沿著我指的方向跑去。”
我點了點頭。
“不要摔倒,”她補充道,“我們今天沒有時間瞎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