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一下子反應過來,“你是說那個失憶綁架案的事發現場啊?”
蕭棠秋愣了一下:“你知道?”
司機聳了聳肩:“這年頭的年輕人就是愛瞎湊熱鬧,我今天都搭了好幾個你這樣好奇心重想去看熱鬧的年輕人了。”
蕭棠秋咬了咬牙:“對!帶我去那裡!”
司機嘿嘿一笑:“你確定嗎?今天才剛剛抓到嫌疑犯,現在還在封鎖現場呢,你又不能進去,頂多只能遠遠看一眼,湊近一點說不定還會被當成共犯呢!”
蕭棠秋斬釘截鐵道:“沒關係,我就遠遠看一眼!”
司機聳了聳肩,一踩油門開始加速。
不知道過了多久,蕭棠秋被司機載到了一片荒郊野外,他們遠遠地看到了一個巨大的廢棄倉庫。
“頂多只能到這裡了,前面就已經被封鎖了。”
蕭棠秋抿了抿唇:“我要下去。”
司機還想勸:“不能進去了。”
蕭棠秋毫不猶豫地付了錢,然後就開啟車門下車了。
司機搖了搖頭,開著車走了。
蕭棠秋觀察了四周一番,好在這個倉庫很大,看守的人不算太多,他很快就找到機會溜了進去。
倉庫裡又大又空,除了四周圍堆放著一些廢棄的雜物外,中間則擺放著幾十張病床,每一張病床旁邊都有好幾臺機器。
蕭棠秋從來沒有見過那些機器,完全不知道用途。
在那些病床中間,擺放著一張特別不一樣的病床,因為那張病床周圍的機器特別多,其中似乎還有一臺用來輸氧的機器,機器上連著的氧氣管卻被人丟到了地面上。
那張病床上空無一人。
蕭棠秋緩緩地朝著那張病床走了過去,他伸出手來輕輕地撫摸著那張床,然而這張床卻冰冷無比,沒有一絲一毫活人殘留下來的體溫。
他彎腰撿起了那根被丟到地上的氧氣管,雙手顫抖,眼神呆滯。
就在此時,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喂!你是什麼人!這裡已經被封鎖了!不許隨便闖進來!”
好幾個警察衝了進來,正要將蕭棠秋帶走,其中一個警察卻忽然認出了他:“等一下……這個好像是其中一個受害者。”
很快,又有其他警察認出了蕭棠秋的長相:“對,他是我們之前送到醫院去的其中一個受害者。”
蕭棠秋忽然一把抓住了其中一個警察的手,迫不及待地追問道:“人呢?人呢!”
那個警察愣了一下:“什麼人?”
“這張病床上的人呢?”蕭棠秋死死地咬住下唇,極力剋制自己的情緒,“……人呢?”
那個警察一臉疑惑地說:“我們來的時候,這張病床上就是空的。”
“這張病床上原本有人?是什麼人?也是受害者嗎?”
蕭棠秋呆呆地看著那張病床,在警察的追問下,忽然眼眶一紅,湧出了大滴大滴的淚珠。
那幾個警察不由安靜了下來,任由蕭棠秋撲倒在那張空無一人的病床上,大聲痛哭了起來。
蕭棠秋終於想起了一切,想起了那個不可思議的恐怖遊戲世界,想起了他在那個遊戲裡認識的那些人,想起了深淵惡魔,想起了沈淵,想起了……孟星河。
他也想起了他親手拔掉了孟星河的氧氣管,想起了他親手把孟星河一個人留在了那個空無一人的冰冷的虛擬世界,想起了他親手……殺死了孟星河。
他何其有幸,讓一個人為他死了兩次?
第一次孟星河為了救他車禍而死,第二次孟星河為了救他讓他拔掉了自己的氧氣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