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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這大聖也不甘示弱,使出神通,變得與二郎身軀一樣,嘴臉一般,更顯猙獰。他舉著一條如意金箍棒,卻就如崑崙頂上的擎天之柱,抵住二郎神。

下方觀戰的馬、流元帥,崩、芭二將,腿早軟了,心也怯了,連鼓擂之聲也不得聞,喧囂之音不見傳。

梅山七聖其餘六怪,康、張、姚、李、郭申、直健,看著自家大哥久不能勝,急傳號令,撒放草頭神,向他那水簾洞外,縱著鷹犬,搭弩張弓,一齊掩殺。可憐衝散妖猴四健將,捉拿靈怪二三千!那些猴,拋戈棄甲,撇劍丟槍;跑的跑,喊的喊;上山的上山,歸洞的歸洞。好似夜貓驚宿鳥,飛灑滿天星。

下面與群猴戰鬥雖說無往不利,但是,真君與大聖的戰鬥卻互相絞著對峙,弄了個不敗不勝之局。

戰鬥中,大聖爺眼角餘光一掃,忽見本營中妖猴驚散,大怒咆哮。

正所謂關心則亂,眼看著與自己相處的猴子猴孫四下潰散,死的死逃的逃,心內悽然。想起自己數年前從補天石中崩天而出時,這群猴子靈果相候,爭得大王之位以後,更是呼擁如叢,將他當為擎天柱,鬥地府,下東海,學藝斜月三星洞,一樁樁,一件件歷歷在目。

猴子天生至性,哪受得這等鳥氣,大喝聲中,手中棍棒飛舞,將二郎真君逼得倒退而回。可是,猛雖是猛了,他的心緒也只亂了,棍法出現破綻。

好一個楊戩,久經沙場,如何看不出這絲破綻!

他雖然不齒六怪之所為,但是,自家兄弟自家事,他只得抓住戰機,手中的三尖兩刃刀攻勢再強三分,打得悟空只有招架之功,並無還手之力。

“不行,這樣下去,俺老孫可得敗在這裡。”

孫悟空究竟實力低了一個境界,眼看大營又拖了後腿,暗恨自己有些託大,沒有及時聯絡牛魔王、蛟魔王等幾個結拜哥哥,要不然,那七位妖族大聖一起相守,斷不至於輸在這一戰上。

悔不當初啊!

悟空有了退意,緊攻幾式,收了法象,掣棒抽身就走。

真君見他敗走,大步趕上道:“那裡走?趁早歸降,饒你性命!”大聖不戀戰,只拖棍而跑。

將近洞口,正撞著康、張、姚、李四太尉、郭申、直健二將軍,一齊帥眾擋住道:“潑猴,那裡走!”

大聖怒目圓瞪,一聲霹靂大吼,如意金箍棒化為一片棍影,掃向六怪,將六怪掃飛在地,還沒來得及收得幾人性命之時,二郎真君已駕雲而來。

孫大聖緊急收手,把金箍棒捏做繡花針,藏在耳內,搖身一變,變作個麻雀兒,飛在樹梢頭釘住。死裡逃生的六兄弟,看見二郎真君前來救,驚出一身冷汗。這當兒底氣再起,慌慌張張開始尋找孫悟空的身形來。

“噫,怎麼不見了?”

前後尋覓不見,一齊吆喝道:“走了這猴精也,走了這猴精也!”

二郎真君圓睜鳳目觀看,見大聖變了麻雀兒,釘在樹上,就收了法象,撇了神鋒,卸下彈弓,搖身一變,變作個餓鷹兒,抖開翅,飛將去撲打。

兩人所修都是九轉玄功,同樣都會七十二般變化。

大聖見了二郎真君識破他的變化,“嗖”的一翅飛起去,變作一隻大鷀鳥,沖天而去。二郎眼疾手快,急抖翎毛,搖身一變,變作一隻大海鶴,鑽上雲霄來捕捉。

大聖又將身按下,入澗中,變作一個魚兒,淬入水內。二郎趕至澗邊,不見蹤跡,心中暗想道:“這猢猻必然下水去也,定變作魚蝦之類。等我再變變拿他。”果一變變作個魚鷹兒,飄蕩在下溜頭波面上。等待片時,那大聖變魚兒,順水正遊,忽見一隻飛禽,似青鷂,毛片不青;似鷺鷥,頂上無纓;似老鸛,腿又不紅。

“想是二郎變化了等我哩!”急轉頭,打了個水花就走。

二郎看見道:“打花的魚兒,似鯉魚,尾巴不紅;似鱖魚,花鱗不見;似黑魚,頭上無星;似魴魚,鰓上無針。他怎麼見了我就回去了,必然是那猴變的。”趕上來,刷的啄一嘴。那大聖就攛出水中,一變,變作一條水蛇,遊近岸,鑽入草中。

幾番變來變去,孫悟空與二郎真君互不示弱,誰也沒有討得好去。前追後趕,直至一片黃沙遍地的荒野。

真君趕到荒野,不見悟空,只有一間小廟,急睜額頭第三隻眼,仔細看之,見旗竿立在後面,笑道:“是這猢猻了!他今又在那裡哄我。我也曾見廟宇,更不曾見一個旗竿豎在後面的。斷是這畜生弄的!不是一個活脫脫的大尾巴嗎,去休去休,這廝技窮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