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的梅園,因為她回家之後翌日就病倒了。
再後來她從病中醒過來便就是現在的“顧晚”了。
不過他的聲音雖然還是那樣熟悉,但語氣卻格外的清冷,無甚波瀾,不似那時跟她說話時的溫和寵溺,甚至也不知是不是阿晚的錯覺,就是比以前他對別人說話也都要更冷漠了幾分。
有那麼一剎那阿晚很想掀開車簾看一看他,想看看他還是不是跟以前一樣,說話時或慵懶或清淡地掃人一眼,總帶著些漫不經心的,睥睨的傲慢味道,讓人不由得有些恨得牙癢癢,但在她面前,他卻從來不是那樣的,他總會想著法子哄她。。。。。。
阿晚深吸了口氣,到底壓過了這股衝動,她怕原翎看出自己的異樣,最終也沒有掀開車簾,甚至連表情都控制得還不錯。
她和他之間,隔得已經不僅僅是一道車簾這麼簡單。
她多看他一眼,都怕會引來什麼難以預料的後果和誤會。
雖然外人總以為她是個被嬌寵得天真的小姑娘,但其實她從來都理智得很,看又如何,不看又如何,她已經不是趙雲晚,如果沒有昨晚她和趙恩鋌的事,她可能還會想,若是她和趙恩鋌的事情解決了,或許還有再嫁給原縝的可能性,因為她實在貪戀屬於趙雲晚的溫暖。
可現在,發生了昨晚那樣羞恥,噩夢般的事情,她怎麼還可能嫁給他?她更害怕讓他和繼兄對上,那場面她想都不敢想。。。。。。反正她暫時都不想再把他牽扯進來了,免得把事情弄得更復雜。
所以糾結了半日,她最後也只道了一句“原二公子不必客氣”,便命馬車前行了。
只是她在馬車之中,自然沒有看到原縝聽到她這句話時面上陡變的神色,原先身上的冷淡傲慢,還有萬事皆關我何事的漫不經心盡失,眼中慢慢聚集的皆是困惑和震驚。
原翎不知車內車外的風起雲湧,她只知道自己二哥說了那麼一句不痛不癢的謝辭之後,顧晚隔了好半晌才回了一句更不痛不癢的話,她隨口就笑著道:“你們這對話,聽著怎麼像是有多大仇怨似的。”
阿晚瞥了她一眼,道:“不是有仇怨,是你二哥的聲音太好聽,我一時呆住了。”
說完才發現這句話不該是自己說的,她已經是別人的未婚妻,這話也太過輕浮了些。
不過原翎眨了眨眼睛,卻是“噗嗤”一聲笑出來,並沒想太多,反而只覺得顧晚可愛,她以為顧晚這句話是反諷,誰讓她二哥總是一副眼睛長在頭頂上忒惹人恨的模樣。
***
如此原翎仍是坐在了阿晚的馬車之上,而原縝則是騎了馬在雪中隨行,這樣又行了小半個時辰才遇到了原家趕過來的馬車。
因著原縝的到來,又因為阿晚先前那句“你二哥的聲音太好聽”,也不知是戳動了原翎的哪根弦,她開始講他們家兄妹幾人幼時的趣事,阿晚以前和他們關係親密,幾乎可以說是一塊兒長大,那些事情她多半都是知曉的。
甚至其中有些事還曾是她參與過的。
這個世界沒有趙雲晚,但所有的事情還是都發生了,只是抹去了趙雲晚的痕跡而已。
原來沒有了自己,這世上其他的人其他的事皆是未變,她聽著心中越發的酸澀,怕原翎覺察出自己的異樣,便掩飾道:“原姐姐,你們兄妹感情真好,我自幼都是一人,每日都是無趣生悶得很。”
原翎看出阿晚眼中的孤寂和苦澀,那一刻她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心軟得不行。
她覺得阿晚真是忒可憐,
看她這樣子,分明就是被家中給拘束得狠了,可恨那趙媛竟然還在外傳她那樣不實的謠言。
她寬慰道:“那你以後有機會就多出來玩玩好了,你身子不好,有可能就是因為總在家待著悶著的,平日裡就該多出來走動走動。”
說著她又道,“說起來這個月底就是我的生辰,我邀請了幾個閨中好友一起去我祖母的梅園那裡賞梅,我知你剛剛大病初癒,現在又天氣嚴寒,但若是你能過來的話,我定會很高興的。”
她口中的大長公主便是壽寧大長公主,原翎和原縝的嫡親祖母。壽寧大長公主喜梅,梅園是她在京城南郊的一座莊子,裡面種了很多的名品梅花,京城的貴夫人和姑娘們一向以能去大長公主的梅園賞梅為榮。以前壽寧大長公主也很喜歡阿晚,她是常和原翎一起過去玩耍的。
阿晚當然想去。
她笑道:“我不過就是前些日子受了些風寒,早就痊癒了,並不礙事的,屆時若是家中無什麼其他要緊事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