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像破布偶的照片根本不是愛麗絲,這個才是愛麗絲。
“他跑了,”兩小時後,艾黎絲一接通電話就開門見山地說,“警方對傑利百般追問,要他說出黑爾的下落。檢方已經發出拘票,要全面通緝他到案。你怎麼會找上那種妖魔鬼怪的?你要找情人,也該挑個正派一點的,像傑利這樣,”艾黎絲語氣凝重地說,“他就不會打女人,或使她們捲入不法勾當中。”
“我知道,”羅莎溫和地附和她,“不過好男人都被搶走了。他們有沒有說,要以什麼罪名起訴黑爾?”
“什麼罪名?倒不如說哪些罪名吧?他的罪狀可多了,縱火、拒捕、從犯罪現場潛逃。只要你說得出來的罪名,他都觸犯了。要是他和你聯絡,拜託別讓我知道。傑利現在的模樣,就像是知道‘開膛手傑克’是誰,卻必須守口如瓶似的。如果他以為我知道黑爾的下落,保證會心臟病發作。”
“一言為定。”羅莎向她承諾。
沉默了一陣子後,艾黎絲再次開口。“你還是掛上電話吧,免得他打不進來。有一個人因為臉部嚴重灼傷送醫治療,有個警員的下巴脫臼,他們要逮捕他時,他還試圖放火把自己的餐廳燒了。我覺得他的行徑聽起來蠻可怕的。”
“你說得或許沒錯。”羅莎緩緩地說著,懷疑她離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過他的小屁屁還真可愛哩。我是不是很幸運?”
“花痴!”
羅莎笑了,“替我向傑利道謝。就算你不想替我轉達,我還是感謝他的鼎力相助。”
她睡在沙發上,免得來不及接電話。她覺得,他或許是不想對答錄機說話。
不過,整個週末,電話都悶聲不響。
。 想看書來
《女雕刻家》十六(1)
星期一早晨,羅莎再次覺得鬱鬱寡歡了,她來到貝伐德旅館,把照片擺在櫃檯上。“這個是不是路易士先生?”她問那位女士。
那位和藹可親的婦人戴起眼鏡仔細端詳。她歉然地搖頭。“不是,親愛的,很抱歉。他看來一點都不像。”
“再試一次。”她把一張玻璃紙攤平,疊在照片上。
“天啊,太神奇了!沒錯,就是他!”
馬妮也認了出來,“是他,沒錯。老不羞。”她眯起眼睛。
“這麼說他不算過分吧?小女生怎麼會看上他?”
“我不知道。或許是迷戀吧。”
“他是誰?”
“一個有暴力傾向的精神病患者。”羅莎說。
馬妮吹了聲口哨,“那你得小心一點。”
“沒錯。”
馬妮把手擺在桌上,露出修得整整齊齊的指甲。“你真的不想告訴我他是誰?要是你的下場也落得在廚房裡東一塊西一塊的怎麼辦?”她狐疑地瞄了羅莎一眼,認為這件事和金錢一定脫不了關係。
羅莎注意到她狐疑的眼神。“不了,謝謝你的關心,”她斬釘截鐵地說,“這個訊息我不想讓別人知道。如果他知道已經被我查出來了,我小命不保。”
“我不會說出去。”馬妮像受了冤枉似的說。
“如果我不告訴你,你就一定不會說出去的。”羅莎把照片收回手提袋內,“而且如果告訴你,我就太不負責任了。你也會變成關係證人。他很可能會來找你,使你也落得東一塊西一塊的。”她冷笑了一聲,“那可會讓我良心不安的。”
羅莎回到她車上,坐了幾分鐘,望著窗外發呆。此刻她最需要一個有經驗的警員,教她如何採取法律途徑。她是個外行人,很可能會弄巧成拙,錯失了把真兇繩之以法的良機。那將會讓奧莉芙落得何種下場?或許就繼續在獄中渾渾噩噩地過日子吧。只有真兇到案,她的罪名才能洗刷。以前便有這種案例了,就算司法單位也懷疑真兇另有其人,但是如果真兇沒辦法到案,她就很難脫罪,必須訴訟多年才能重獲自由。
不過,令她心頭更沉重的是,只要她知道奧莉芙的情人仍逍遙法外,她就沒有勇氣寫這本書。吉宛和琥珀慘死的模樣不斷在她腦海中盤旋。
她氣鼓鼓地捶了方向盤一拳。霍克斯裡,你死到哪裡去了!你有困難時,我總是會助你一臂之力。
在經過一天冗長的開庭後,一度要擔任奧莉芙辯護律師的狄茲回到辦公室。他發現羅莎坐在他的門外等他,不由得滿心不快地蹙眉,“我正在忙,蕾伊小姐。”
她嘆了口氣,站起身來。“五分鐘就好,”她央求,“我已經等了兩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