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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2部分

鍾繇不勝悲傷,立刻離開,火速派人秘密安排此事。

華歆上前一步道:“魏王,冤魂作亂,何不請道士祈禳做法,以除邪佞?”

曹操擺了擺手,道:“聖人曾雲,獲罪於天,無所禱也。孤平生最不喜妖邪之術,絕不用此法。”

“可是……”

“孤,無所懼。”

幾日之後,曹操的病體看似好轉,能坐上小半天,還可以簡單喝些米湯,鍾繇不斷前來彙報造墳的進展,疑冢遍地北方各地。

曹操滿意的點頭,哈哈大笑道:“元常,這些均非安葬孤魂之地,擾人耳目罷了。”

“魏王想要安居何地?”鍾繇悽然的問道。

曹操一臉得意,又是一陣爽朗的笑聲,那份從容淡定,跟看透生死的老和尚差不多。

“魏王?”一頭霧水的鐘繇忍不住打斷曹操的笑聲,曹操擦著笑出來的眼淚,饒有興致的反問道:“元常甚是聰慧,你且來猜測一番!”

鍾繇額頭冒汗,心裡歎服曹操淡泊生死的非凡氣度,由衷的拱手道:“臣怎可揣摩到魏王心思,還請明示一二。”

來,來,來,曹操喜滋滋的又衝鍾繇招手,低聲對他說了一番話,鍾繇大驚失色,怔了好半天方說道:“此舉似有不妥?”

“一幅皮囊而已,生而醜陋,死又何必遺臭!”曹操固執的說道。

新年到來,曹操設下宏大的酒席,大宴群臣,命歌舞助興,談笑風生,一直喝到爛醉,這才回去安歇。

群臣卻根本高興不起來,因為曹操只是喝酒,並沒有吃一棵菜一粒米,多半是迴光返照現象。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曹操再也無法起床,侍衛急忙傳喚重臣前來,說大王要做最後的訣別。

一行文武大臣急忙趕來,曹操自己並不避諱,命侍女換上整潔的衣服,臉色蒼白如紙,唯有眼中依舊閃著桀驁不馴的神情。

群臣紛紛低聲啜泣,曹操擺手示意他們停下,但是群臣額蹙心痛的模樣,哭啼啼沒完沒了。曹操聽得不耐煩,用力敲敲床沿,氣喘吁吁的說道:“孤許久未曾殺人也,若再哭定斬不饒。”

話音剛落,室內寂靜無聲,眾人的眼淚全都憋了回去,曹操這才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休要悲泣,古今聖賢亦難逃生死,何況操乎?”

“魏王,不要走啊!老臣何其孤單也!”賈詡忍著心痛上前拉住了曹操的手。

“孤也不願走,怎奈天命如此,如何抗之?”曹操道,“日後多輔佐我兒,莫讓他生亂。”

賈詡點頭不停,曹操頓了頓,繼續說道:“孤縱橫天下三十餘載,群雄皆滅,唯有江東孫權,蜀中劉備,未曾剿除,天下未能大統,實為憾事。”

“兩人皆苟延殘喘之輩,有日定當剿滅。”賈詡言不由衷的說道。

曹操心知肚明,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又說道:“孤今日即將離去,有三事囑託,長子曹昂,因孤之錯,早日亡於宛城,其母至今未曾原諒於孤,諸公當善待之。”

眾人紛紛感嘆曹操重情,紛紛點頭,曹操又說:“孤女眷甚多,恐無依靠,令其多做女工,賣之換錢自足。”

“大王勿憂,何須諸夫人辛苦勞作,我等自當錦衣玉食,好生照料。”賈詡承諾道。

“就按我所言行之。”曹操皺眉擺手,賈詡連忙稱是。

終於,曹操說出了最關鍵的第三件事兒,“世子曹丕,篤厚恭謹,可繼我位,諸公當竭力輔佐之。”

意料之中的事情,大家沒有任何反對意見,幾句話便讓曹操消耗了不少氣力,猛吸了兩口氣,努力睜著眼睛,略帶些任性不滿的口吻說道:“有感而發,悲從中來,孤不讓諸公哭泣,當真就沒一人哭麼?”

眾人一怔,哇的一聲又哭了起來,哭天搶地,如喪考妣。

父王!

就在這時,曹丕哭著從外面跑了進來,來到曹操的跟前,流淚道:“父王!兒臣來遲!”

“未遲,孤尚且未死。”曹操有點羞惱,招手讓曹丕來到跟前,小聲道:“子桓,我有二事囑託。”

“父親請講!”

“其一,善待兄弟。”

“自請父王放心。”

“其二,萬不可與寶玉為敵。”

曹丕猛然抬頭,看見父親如霜的眼神,後脊樑發涼,連忙應承:“兒臣謹記!”

曹操滿意的點點頭,又環顧四周做最後的留戀,目光最後停在鍾繇身上,眼睛微微眨動一下,似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