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忤逆了皇上。”見他還無動於衷,急得眼淚又落了下來,“你若不起來,我也陪著你!要跪一起跪!”
“你快起來!”胤禛見她這樣,終於急了,“你這身子如何受得了?快起來!”
“我不!除非你起來,不然,我就一直陪你跪著!”
胤禛閉了閉眼,嘆了口氣,放緩了語調:“好吧,我起來就是,你快起來。”
寤生這才抹掉淚,忙爬起來扶他,守在不遠處的阿福也忙跑過來。好容易站穩,胤禛定了定神,這才努力移動步伐。
扶著他先到了寤生的屋子去。等他在床邊坐下,寤生忙去打了一盆熱水來,為他脫了鞋襪,捲起他的褲子讓他將雙腳伸進熱水裡。然後拿了毛巾為他洗腳,順便擦拭著凍得冰涼的小腿和膝蓋。
“難受嗎?”她揚起臉,輕輕地問。
胤禛對著她溫柔一笑,抬手撫著她的發:“舒服多了。”
她也微微笑了笑,低頭繼續仔細地為他擦拭著。
胤禛看著她如扇的長睫,遲疑片刻,終是忍不住問道:“皇阿瑪不再罰我,是你去求的他?”
寤生手上一頓,隨即揚唇而笑,輕描淡寫地道:“也不算是,大概皇上原本就要讓你起來了,我跪著求了他不一會兒,就準了。”
“……你答應了皇阿瑪什麼?”
“沒有。”
“你跟我說實話。”
寤生擦淨他的雙腳,放下褲管,為他穿上鞋襪。又拿了毛毯將他的雙腿裹住,拎來一個銅製腳爐放在他的腳邊,這才看了他一眼:“怎麼?你不信我?”
胤禛伸手將她拉進懷裡摟住,手指輕輕捏住她的下巴,直視著她盈盈的雙眸:“我就是信不過你,你有什麼事都窩在心裡頭,何時主動跟我講過實話?”
寤生一怔,心底波瀾驟起,面上卻不過一瞬之間就綻放出一朵嫵媚輕鬆的笑容,對著他眨了眨眼,“是嗎?那若是這樣,也是我不誠實嗎?”話音剛落,抬手攬住他的頸,湊近去吻上了他的雙唇。
胤禛微向後仰,握住她的雙肩:“我跟你說正經的。”
寤生乾脆跨坐在他的腿上,一手在他的耳側撫摸著,一手順著他的胸膛滑下,停在他的腰間,臉上笑得更甜:“這樣還不夠正經嗎?”
“你……”胤禛忽然發現自己是在對牛彈琴,而這種姿勢,又很容易勾起他的火來,沒好氣地拉開她的手,咬牙切齒地道,“不要顧左右而言他。”
寤生靜靜地凝視了胤禛片刻,然後笑著從他身上下來,去倒了一杯熱茶遞給他,自己搬來個小凳在他身旁坐下,為他按摩雙腿。
“我知道你擔心我,可我也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弱。咱們這麼多年也過來了,何苦急在一時。你將來是做大事的人,又何必總將這些兒女情長放在心上。我早說過,我只要你的心,其他的都無所求。如今,我知道你的心是我的,我的心也是你的,我每天睡覺都能笑醒,哪裡還敢妄想?”說到這裡,她手上頓了頓,抬眸看著面前的人,聲音低緩,“我只希望你不要騙我,就行了。如果將來有一天你不願再愛了,想要放開我,那也一定要告訴我,別讓我一個人糊里糊塗的就行。”
胤禛眉心若蹙,定定地凝視著她,半晌,唇角漫起一絲難以辨別的複雜笑意,輕輕開口:“不會。”
寤生揚唇而笑,低頭繼續為他按摩著。
胤禛默默喝盡杯中的茶,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杯上的花鳥粉彩,忽然意識到什麼,環顧了一下屋中,神情微訝,“我記得從前你屋子裡多是青瓷,怎麼換了?”
“唔,有一回聽你說喜歡粉彩瓷器,我也覺得粉彩很漂亮,偶爾得一兩件,就慢慢將屋裡原來的青瓷都換掉了。”
“……我竟沒怎麼留心。”
寤生抿嘴一笑,在他身旁坐下,“若是突然間全換了,你一定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一點一點的改變,一是東西本就不起眼,二是漸成了習慣,當然不會產生什麼違和之感。可越是這樣,越到最後都會令人大吃一驚。”
胤禛轉過頭來瞅她,順手將她攬在懷裡,唇邊似笑非笑:“你想說什麼?”
寤生倚在他的肩頭,垂瞼看自己的手指:“沒什麼。”
片刻,手忽然被握住,耳畔響起他低沉卻堅定的聲音:“你放心……我就是我,無論怎樣都不會改變。”隨即將她緊緊擁住,一字一句地道,“我永遠都是你的胤禛。”
……
這一年的臘月同往常一樣在一片笙歌笑語春和景麗中過去。正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