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懷裡僵了僵。“當然會。好歹,我是你的妾。真想再看看鄴城的春天。明日又是不辭而別,嗬……隨你便吧!”
門外的雪斜斜而落冷的徹骨,宇文邕等身邊人睡熟,披上黑氅,踏出大門。呆呆立在雪中看著房子好一會兒,還是牽馬走了。
☆、兩國交戰
建德四年,宇文邕召齊十萬將士,兵分三路,討伐北齊!
鄭紫落沒能看見宇文邕離去的身影。眼前雪花紛紛擾擾,像是在歡送山巒之下的將士。
或許喜怒對她來說已經無從考量,她還活著,大抵是為了給宇文邕送來最後的勇氣。
而齊國的大軍已經沒有可用的統帥,無憂天子,此刻正憂愁不已。整個大殿,一說誰能領兵都十分自覺的往後退。
剩下的是他封的雞鴨豬狗。叫囂難平,高緯一氣之下命令全宰了煲湯。
“沒有蘭陵王,你們都是死人嗎?飯桶,全是飯桶……!”
“皇上~”他這邊話音未落,那邊廂馮小憐風流婀娜的走來坐在高緯的懷裡,美腿還毫不掩飾遺留在外。
柔聲細語道:“皇上~,不還有你的嗎?臣妾想看皇上御駕親征的威武。”
高緯摸著她的大腿骨頭都酥了。頭縮了縮,問道:“可是……朕能行嗎?”
“行行行……有什麼不行的。那周賊連蘭陵王都打不過,有什麼不起的。皇上~”
高緯拗不過美人,想著多年以前邙山之戰未報之仇,捏著美人的臉蛋,笑眯眯的說:“好~,都聽愛後的。”
大臣們都在底下看著,即使再見過世面老臉也紅了,吞了口口水低頭不語。
高緯親帶三十萬大軍迎戰,但他迎戰似乎沒有半分壓力,抱著美人在車裡玩猜枚,玩的不亦樂乎。
行軍之路太過無聊也是在所難免。
他無聊,將士也無聊。現在齊軍正盤算著怎麼往這妖婦碗裡下藥,先奸後殺。家中饑荒不斷,這些將士都是為掙軍餉而來,反正都是死,如此家中也可溫飽了。
宇文邕得知此訊息甚是高興。正式開打的時候對眾將士如此說:“你們看到了,這樣的君王和將士你們若還勝不了那便是無能!我們攻打他們是為了替天行道!
”
將士們都信心十足,宇文邕站在最前首揚起自信的唇角。大喊:“殺!”
久違的戰場,大雪紛飛。宇文邕的劍沾著罌粟似的紅血,黑眸如煉獄蝰蛇的狠辣。頃刻之間,手下橫屍一片,渲染了一地白荒。
然而他抬眼間,居然還存了一絲溫柔。他放佛看見了遙遠的家裡,有個女人披著白斗篷頷首傲立在雪中,靜靜的為他守候。手上殺人的劍就更有了力氣。
“好,呵呵……!”而齊帝跟齊後明顯在殺戮之外。他建了座雲橋,坐在上面跟馮後喝著美酒悠然的看著兩軍廝殺。
高緯摟著馮小憐的蛇腰寵溺的問:“那你覺得是周軍好,還是我大齊的將士好?”
馮小憐摟著高緯的脖子銀鈴似的笑笑,“當然是皇上最好。”
他們快活的像神仙,而此仗齊軍卻敗的一塌糊塗。
鄭紫落蘭苑的雪景,不知道前線的拼殺是何景象。她原想給宇文邕做件玄金衣,哪怕日後讓他睹物思人也好。
只是她越來越感覺自己身上乏的狠,甚至連雪蘭花都抱不起來了。
“紫落,天這麼冷為何一個人待在這裡?”代沫如今也是一個人在家,大軍臨行之前皇上特命她來陪陪紫落。
鄭紫落轉回身面色略顯蒼白,故意拿胭脂遮了。“姐姐,我身上不大好,可能熬不過這個冬天了。”代沫嚇了一跳。“那你怎麼還站在這兒,我去請太醫!”
鄭紫落輕輕拉著她的手。淡然的笑笑:“姐姐……不用了。看著你,我就像看見了當初的時日。只可惜,不知為什麼,就是回不去了。”
代沫可以理解她的心情,現在她眼前下的應該不是白雪,而是一葉葉紅塵。落完了,她便也盡了。
“你現在不要想太多,一定要等著皇上回來救你,你一定會看到他凱旋歸來的。”鄭紫落回過頭,苦笑道:“凱旋?婆家跟孃家開戰,我看見的不過是一片片鮮血暖世罷了。誰又知那番淒涼……”
雪勢越下越大,好像在訴說著什麼。行軍之路太過艱苦,宇文邕還是決定讓將士們先停下來休息。自己帶著各位將軍到將士營帳逐一慰問。
楊堅本來就跟他們來往頗少,如今又出了鄭紫落的這檔子事一般人不敢親近他而得罪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