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就在眼前,又好像距離千萬裡之遠。
寶玉看向一直跟著的周雲,就聽周雲對他笑道:“因為早晨都要去聽夫子講課的事情,這山上就沒睡住的太高。附近有一條小溪流過,還有一片比較寬敞的空地,你們要是住在一起的話,不如就在那裡安歇了。”
聞言,眾人就看向寶玉,見寶玉點頭,全都歡呼了起來。
周雲引著寶玉等人拐進山林,沿路還給做好了回去山道的標記,給想的特別周全,等到了地方,也就告辭離開。
“不愧是水溶殿下的人,這氣度,實在讓人心折。”
趙貴寧安排了眾人砍伐樹木、建造房屋,自己和王星德一起,護在了寶玉的身邊。
寶玉點了點頭,手指略微擺動,扯出一條亮紫色的絲帶來。
絲帶好像能工巧匠的雙手,兩邊蜿蜒,很快的,盤繞出一個三四丈方圓的入口。
寶玉讓趙貴寧看護洞口,就在原地練字,一邊往外掏筆墨紙硯,一邊搖頭道:“別看水溶只是個不得勢的皇子,但是他的家底,未必比大皇子水勿語少了。這兩個是他的家生子,還看不上區區的進士洞府。”
聞言,趙貴寧和王星德面面相覷。
看不上進士洞府?
寶二爺,真正看不上‘區區進士洞府’的,其實是您自個才對……
賈寶玉看不上進士洞府,說起來,還真有這個體現。
但是周雲和刀郎兩人,真的是看不上進士洞府了?
周雲一邊往密林裡鑽,一邊搖頭晃腦,臉上掛著咬牙切齒的味道。
而刀郎,更是把鋒利的彎刀耍成了雪亮的一團,擋著路的樹枝、枯藤,全都唰唰的削斷了去。
“嘶,寶二爺可真狠,咱們殿下,說的真對。”
刀郎好像想起了什麼,牙縫往外嗤著冷氣。
“你當我沒看出來?”
周雲眯著眼睛到處看,好像周圍會有什麼了不得的怪物,要出來把他生吞了一樣。
“寶二爺一方面那捏住了樂陽申不敢殺他,另一方面,怕是還有後手。”
“什麼後手?”
“千里狐,還有陷陣、破月兩方狐軍,哪個做不得寶二爺的後手?”
“你懷疑……”
“就是懷疑,不然我們跑這麼快做什麼?連頓飽飯都沒混上。
我就是怕寶二爺的身後有狐軍跟著,要是被懷疑窺覷寶二爺的機緣,那些狐軍,他麼的,就沒一個講道理的!”
兩人一邊談話,一邊逐漸消失在密林中。
而在他們用彎刀砍出的路上,突然一陣波紋泛起,漸漸露出個漆黑的影子來。
“狐軍?沒有吧。不過我們千里狼,卻是有我這個魅波在呢。”
聲音剛落,魅波突然仰頭張嘴,不知道哪裡,突然砸出一塊噴香的肉排摔進他的嘴巴。
使勁嚼了,咔嚓嚓連著骨頭一起吞下肚,哈哈的直喘熱氣。
“還真有狐軍?不知道是陷陣的混球還是破月的不要臉的,出來跟你魅波大爺玩玩。”
“玩你老母。”
四面八方,都傳來幽幽的好像鬼怪的聲音。
“別藏著掖著,咱們也是好幾千年的老交情了,出來打架!”
“打你老母,你老母生你的時候,估計也沒有一百年。”
“……”魅波。
且不說寶玉這邊波雲詭譎,在山道兩邊的樹叢,也悄悄冒出來兩個用雜草蓋著的腦袋。
“前輩,您還好吧前輩?”
“別死了啊,要是您死了,樂陽吟前輩可是要我們哥倆給您哭喪的。”
一句滿是關懷,而另一句,就是有點譏誚了。
樂陽申啊啊的痛叫了兩聲,罵道:“該死的,你們兩個臭小子還肯過來?真要等我被野狼叼去了才好?
快點出來,給我接骨,療傷,還有,他麼的去西山草廬找我那個姘頭……
嗚嗚我得試試啊,我這個命根子還能不能用?”
“沒事,要是不能用了,我們哥倆幫您照顧姘頭。”
兩個把長袍都染成草汁顏色的秀才,一邊給樂陽申接骨,一邊大笑著去了。
隱隱約約,有十分暢快的高歌傳來:
“行事,無,忌憚;
亂世,有,機緣~~
法道,命,蒼天!
陰陽,亂,謀算~~~~”
聲音十分洪亮,蔓延了半個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