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多是愁怎麼安排官員,那邊,可是有愁自己身家性命的。】
往柯良策的那邊掃了一眼,蠻督造突然覺得,自己好像……。還算不上處境太糟。
只見柯良策本來陰沉的臉,現在已經是一片絕望。
如果是寶玉一個人升官,哪怕比他高了整整一品,他也可以謀劃、算計,可以死中求活。
可是如今,寶玉不只是自己官升一品,連著手底下數十名官員都官升一級,單是與他同品級的,就有十位之多。
死定了!
絕對的力量壓迫下,謀算只能成空……
想及此處,柯良策走到寶玉的身邊,拱手道:“恭喜寶二爺官升一品,恭喜諸位官升一級。柯良策今日承認失敗,但是……
山不轉水轉,我等還有的是時間計較。”
秀才們都冷笑起來,手掌摁在劍柄上。
寶玉則是很古怪的道:“你還有本事翻身?”
“已成鹹魚之勢,翻不得身,但是雞肋之物,柯良策從不眷戀分毫。”
手指在寶玉等人的眉間一一指了過去,柯良策輕笑道:“我會辭官,今日、明日,或者後日就會啟程離開,爾等,可要留著性命,等我回來。”
“你跑的掉嗎?冰爪部族裡官員的事情也就罷了,肯定沒證據,但是那麼多寒冰魄,我可要查你的苛政之罪。”
“那需要時間,等你們查完,我已經在大皇子的府邸。有本事,就來鐵檻寺找我!”
說罷,柯良策狂笑一陣,甩袖而去。
寶玉只是淡然看著柯良策的背影,等看不見了,對秀才們攤開手,嗤笑道:“這個白痴。”
“哈哈,跟您比起來,就算毒士柯良策也要吃癟。”
“咱們去客棧,去酒樓開慶功宴!”
“好啦,終於可以鬆快下了!”
秀才們你推我搡,弄了好大的熱鬧氛圍出來,讓誰都插不得話。
就連陳長弓那邊的人,也被推搡著去了酒樓。
而此時,柯良策拐過一個街角,突然停了下來。
“為什麼沒人跟著?”
柯良策覺得渾身發麻,心底泛起複雜的漣漪。
按照他對寶玉的理解,寶玉應該派人跟著他,找機會截殺他,他也做好了逃亡的準備。
可是此時,柯良策發現自己的身後空無一人,連著附近街道的小攤小販,都讓他充滿了危機感。
“為什麼?我為什麼猜不透賈寶玉?可就這猜不透的,才讓我失敗,才讓我不知所措!我應該現在離開?還是等些時候,等……”
“不能等!越猜不透賈寶玉,我就越要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等他的屬下,連著白南煙都從暖煤大窟趕來,我就更難走掉了!”
“該死的,為什麼我會輸給賈寶玉!”
柯良策的臉色特別難看,乾澀吟哦:“一夢劍西來,悠然過南山。”
隨著吟哦聲落下,柯良策的速度陡然快了十倍有餘,加上正氣加持,竟然宛如疾奔駿馬,接連跨過一道道圍牆,穿行一條條窄巷。
他沒敢飛行,但是天狼城複雜的大街小巷,他都爛熟於心,很快就從一個不顯眼的地方,射向了西南方向。
柯良策沒有一路南下,而是偏向西南,先去錦州。
不過三個時辰,已然奔出去兩百里有餘……
天狼大酒樓裡,六名妖將已經喝得爛醉,錢謀國給陳長弓擋酒,也成了醉醺醺的一條。
陳水馳一邊叫小二把喝醉的送進廂房,一邊複雜著眼神看寶玉。
“寶哥兒好大氣,水馳敬你一杯。”
陳水馳完全改變了態度,這時候她才明白,寶玉說的‘以咱們的關係,要得饒人處且饒人’,這句話裡,被饒的到底是誰。
寶玉很自然的接過酒盞喝掉,倒不是他大氣,而是十倍的賭約,從一開始就是件順手而為的事情罷了。
十倍的賭注,就是一千萬兩,他可以逼迫陳長弓拿出來,但是之後,盟友關係就要破裂,賈府也更是寸步難行。
一邊是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銅臭之物,一邊是自己的身家性命,寶玉就算傻子,也知道該怎麼選擇。
想到這裡,寶玉對陳長弓敬酒,執晚輩之禮。
“這酒,老夫可不能喝。”
陳長弓眯著眼睛,好像不經意的往四周掃了一下,笑道:“柯良策已經奔出去幾百裡地了,喝了你的酒,是不是要把他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