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百丈文山充足才氣的增幅,恐怕單論力氣,都不比一般的妖族差。
至於跟別的秀才比,以後……
“王善保,以後你要教給我拳腳。”
寶玉大聲說道,手指摸了袖口中碎花軟黃玉四方硯光潤的表面,嘴角帶起來一抹譏誚。
要是跟秀才懟起來,以前
他一直擔心被人上來暴打。
現在,需要擔心的,卻是拳腳上沒有能耐,不能打斷別人的紙上談兵了。
【秀才之間鬥起來,好像都是用紙上談兵的,好像用了拳頭就失了體面。我可沒這種拿捏,真要跟人懟起來,怎麼方便怎麼來。】
寶玉笑著,四處看看,發現寧嬤嬤的屍體不見了,肯定是白南煙拿了走。
寧嬤嬤是青埂峰的門臉,白南煙不放心留在這裡,而且按照妖族的做派,那寧嬤嬤的尾巴……
搖搖頭,寶玉又覺得有點噁心。
讓襲人端了茶水漱口,順便讓王善保自己想借口,去擺平莊子裡好奇的老妖大妖小妖們。別看王善保木木的,那也是府裡多年的老人,這方面最有本事。
寶玉又四處看了,從剛才寧嬤嬤屍體趴著的地方,拿起來那個帖子。
帖子是白南煙翻找時,跟樹參小人一起翻出來的,但是這個帖子,白南煙只看了一眼,就隨手丟在了地上。
寶玉拿起來一看,也就明白了白南煙這麼做的原因。
上面有五個字:
寶二爺親啟。
沒開封,用火漆封得結實,只在表面上有五個字。
寶玉辨別了一下字型,搖搖頭。
這是林修竹的字型。
圓潤,沒有一絲戾氣,也沒有一絲稜角。
雖然修習的是賈雨村的劍道君子字型,林修竹學到了君子方面的九成神韻,但是劍道方面,卻是半分都要欠缺。
寶玉燃燒才氣,手指的力量加持下,只是一搓,就融開了火漆。
開啟信封,上面寫著:
寶二爺,想必您現在,已然身處青埂峰文院,也瞭解到了……
以此等小人行徑對付寶二爺,修竹愧煞,只有此帖,讓三姨嬤嬤在事情過後遞給您……
寶二爺不要怪罪三姨嬤嬤,也不要怪罪修竹的恩師,此事,只是修竹……
洋洋灑灑,足有八百多字,書寫在上好的十扣紙上。
寶玉捏了,這張紙,竟然是價值八百兩銀子的佳品。正是這樣的好紙,才能摺疊了,仍然讓信封薄如蟬翼。
寶玉大略看了一遍,越看,臉色越顯得陰沉,等看完了,一揮手,把十扣紙丟掉。
火焰燃燒起來,在半空燒出明豔的半圓。
王善保大步走來,邊走邊道:“一般的手法,紙上撒了黃磷,只要拆開了,沒多久就會燒乾淨。
爺,這上面寫的什麼,需不需要我去處理一下。”
寶玉搖搖頭,臉色十分難看。
突然大叫了玎,只是幾個呼吸,就見那隻憊懶的黑驢,啃著燒雞從拐角溜過來……
馬車還是那個馬車,金陵城還是那個金陵。
寶玉掀開窗簾,看那窗外呼嘯而過的閃影,臉上一片陰霾。
…
“恩師,”
林修竹滿身狼藉,素白的秀才袍,斑斑點點的都是烏黑的墨漬,特別是左邊胸口挨著心口處,一個漆黑的巴掌印特別顯眼。
賈雨村看著林修竹一身狼狽,向來溫雅的表情有點讚許,又有點失望,笑道:“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恩師教導的,自然都是正確的。”
“你還是要跟著我走?”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弟子有生之年,自然是要跟著恩師走的。”
林修竹暢快笑道:“恩師不用擔心賈寶玉了……弟子出身金陵林家,雖然家道破落,但是在弟子和哥哥年輕時,救過幾只被受傷的白狐。”
賈雨村皺起眉頭,知道林修竹還有後話。
救些畜生的小事,雖然是善舉,但是,林修竹也不是會拿這個出來炫耀的性子。
果然,林修竹頓了一頓,道:“那些白狐,其實是青埂峰的寧嬤嬤。”
賈雨村端著的茶盞咔嚓碎掉,手指沾了滾燙的茶水,還是兀然不覺。
林修竹連忙起身,用袖子給賈雨村擦乾淨手上的茶水,再清理乾淨桌面,嗔怪道:“是修竹不好,讓恩師擔心了……
恩師,不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