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這才組成了真實的,完整的她。
心態放平後,她才吐了一口氣,緩緩觀察著郭氏母女。只見兩人不愧是親母女,長得挺相似的,都是難得的美人,烏髮濃密,膚色白膩,五官精緻,大眼睛,雙眼皮,下巴到太陽穴臉龐輪廓尤其優美,唯獨美中不足的,就是額頭特別的大。
這也是嶺南人的特色了,高額頭。高到什麼程度呢,眼窩都顯得凹下去了。
男人也就罷了,高額頭大氣,有福氣。可女人生了這麼平闊能跑馬的額頭,就有點呆笨了。
如果用劉海遮掩一下,美麗程度肯定會提升一大半。不過這邊的習俗,未婚的女孩才有劉海。出嫁的女人,必須露額頭的。
郭家老夫人好歹戴了抹額遮了下,而郭金芙,不喜歡金銀首飾過度奢華的裝扮,烏壓壓的髮絲垂著一根銀簪子,撇去裝飾額頭的玉分心不用,而是從額角垂下兩縷髮絲。
以陸星霜的眼光來看,這樣雖然也裝飾了,不太突顯額頭了,可效果不好,多了楚楚可憐的氣質,卻少了主母應有的莊重。
不過,她就看一眼,略一打量而已,真正關心的是自己的額頭,千萬別生成跟郭家母女一樣啊!
拍拍胸口,幸好幸好!她的額頭隨了陸之煥。
這一點上,她對陸之煥的好感又多了不少。便宜爹爹看著太過年輕,給人不踏實、不可靠的感覺,可為人做事,真是穩穩妥妥。就連生女兒,也把女兒生得相貌標緻,沒虧待了一點。
郭家老夫人這麼低姿態的見女婿,陸之煥什麼話也不好開口說。
他還能怎樣呢?岳母都先跟他道歉了,說誤會了,被大夫的話嚇到了。畢竟,那是時疫,不是其他,一旦真的,整座城市都會受到牽連。老夫人自己非常疼愛陸星霜,可不能只為她一個,不管象郡千千萬萬個家庭生死了吧?
道理是這個道理,陸之煥沉默了。
郭家老夫人還為自己女兒道歉,說你們走了多少天,金芙就哭了多少天。霜霜兒是她身上掉下的肉,她不心疼嗎?可為了六哥兒,實在是沒有其他辦法呀!
“知道你疼惜霜霜兒,六哥兒也是你的親生骨肉哇!幸虧這次不是時疫,如果是,六哥兒才出生半年,必然躲不過的!金芙嫁給你快六年了,盼星星盼月亮,才盼來了這個孩子,牽涉到六哥兒的生死的大事,你讓她怎麼無動於衷呢?她的心啊,痛得都揪起來了!”
陸之煥無話可說。
人人都有道理。
人人都有無可奈何之處。
都沒錯。
唯獨霜霜兒,她就吃壞了東西,差點被人當成引發時疫的源頭!之前爆發時疫的時候,是怎麼對待病患的?
對了,是燒死!
連屍骨都要燒成灰!
這次,天可憐見,他知道了,保護了自己的女兒。如果他沒有及時趕到,或者說,他軟弱一點,沒有堅持站在女兒身邊。
那結果呢?
郭家老夫人留下一大堆禮物,滿意而歸。
她的女兒為陸家生下兒女,開枝散葉了,這麼一點點小要求——不要外傳陸星霜沒得時疫的小事,自然不值得一提。
陸之煥對著沒有說話,就眼淚汪汪的妻子,實在無話好說。他抱著女兒,
“霜霜兒,爹跟你商量一件事,咱們回祖母家好不好?”
陸星霜眼一亮,可以離開“扯女兒後腿”的親媽?太好了!她巴不得!
第十八章 認清現狀
聖人曰,“吾日三省吾身”。連聖人都要時時自省,警惕是否犯下錯誤。可嘆這世上的大多數人,只看得到別人的不足毛病,是不懂得自省的。
郭金芙面帶憂慮,“夫君,霜霜身子才好了一點,妾身已經寫信給婆母了,道是過上一兩個月安穩了,再過去。這會子急急慌慌去湟溪,不是讓老人擔心嗎?”
“你寫信了?什麼時候寫的信?”陸之煥沉著臉問道。
“就是……就是夫君您和霜霜兒回來的那天啊!妾身歡喜至極,就立馬書信一封,告訴老人這個好訊息了!”
“這麼說,霜兒病了,差點去了的事情,你之前一字不提?”陸之煥深深吸了一口氣,可發現自己的涵養不夠,忍不住刺了一句,“你可真為老人著想!”
郭金芙眼淚當場就流下來了,“……你讓妾身怎麼辦!妾身也知道對不住霜霜,她是妾身的親生女兒,妾身難道會故意害她嗎?夫君,為什麼不能體諒妾身的苦楚?”
“當日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