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兩個抱頭痛哭,剩下一個馬麗娘鼻子氣歪了,掐著腰大罵,“你們兩個有完沒完?哭你nn個頭啊,一有事就縮頭當王八!”又罵靈釧,“喪門星,當初早知道就該掐死你,省得整天氣死我……”
連玉笙最煩這等沒見識的鄉野愚婦,仗著嗓門大臉皮厚,什麼都敢說,驚堂木一拍,“堂下馬氏,你可承認販賣了岳家的田產?”
“賣了賣了!死丫頭沒有拿回家錢,一家子吃西北風啊!不賣活不了。大人,賣田地不犯法吧?”
“不……”
賣自己家的,當然不算。可賣人家的?
“銀兩誰收著的?”
“當然是我。他們男人家手鬆,我不盯緊著細花,早沒影了。”
師爺飛快的記錄,馬氏承認賣掉岳家的田產,銀兩入其囊中……
馬麗娘覺得,她和老川田生了四個孩子,是一家人。可律法不這麼認為,老川田目前的身份是岳家的贅婿,是岳家人。岳家賣掉的田產進入她的腰包,那就是偷,是盜?總之,不能算贈與吧?
“你也承認賣了嶽靈釧為奴?”
“她……”馬麗娘咬牙道,“那也是我和她親爹商量著來的。”
“大膽!嶽靈釧是岳氏唯一生女,也就是岳家唯一後人,贅婿有什麼資格販賣為奴?”
老川田就磕頭,“回稟大人,靈釧是小人的親生女兒啊,還是頭生女,小人疼愛還來不及。怎麼會賣掉!是這奸心婦人逼著,說不賣女兒,就帶著小人的兒子去死。小人沒有辦法啊!大人不信,請問村裡人,小人一直想把女兒贖回來,堂堂正正的嫁人,做良民。”
說完,還一指旁邊圍觀的某王府出身的男子,“就是他!大人明鑑。小人看中的女婿就是他,儀表堂堂,又是王府出身。小人生怕女兒身份低微了,不能明媒正娶,想盡辦法要給女兒贖身的!”
被指中的不是張彬又是誰?
他呵呵笑了兩聲,當著許多認識的人,覺得難堪至極。不過審案就是審案。再者連王爺都知道的事情。他幹嘛隱瞞?因此張彬抱拳道,“連大人,確實有此事。老丈確實有意為女兒贖身。但是陸家……沒有放人。”
這回,終於輪到在大堂之上一直處於配角位置的陸之煥了。
陸之煥淡淡道,“家有家規,陸家適齡的女婢會被放出去。”言下之意。靈釧還不到年齡。
外面看客也不覺得奇怪。畢竟買個丫鬟回來調教幾年,好不容易能用了。想贖身就贖身啊?
嶽靈釧道,“父親,並非是我們姑娘不肯放我走。而是……”
話還沒說完,流下幾滴眼淚。“父親可記得兩年前斷了腿,大夫說再也站不起來了?當時女兒日夜憂心,我們姑娘知道後。就將三年的月例銀子都給我了,還送上許多藥材。”
靈釧粗通藥名。報了幾樣,“……都是貴重的藥材,我們姑娘眼也不眨的給我了,叫我別想太多,先治好您的腿再說。”
“後來你的腿果然一日日好起來了。現在雖然有點瘸,可畢竟是站起來了,行走無礙。”
“說來說去,都是姑娘宅心仁厚。她對我恩重如山。我怎麼能捨她而去呢?”
說完,嶽靈釧朝連玉笙再次下跪,直挺挺的道,“大人明鑑,陸家對我有大恩。而這馬氏……說是有仇也不為過!天底下有忘恩負義的,但有陷害恩人反而報答仇人的嗎?”
“靈釧我不敢自辯說自己多麼清白,但請大人想一想,身是小姐貼身侍婢,等閒離不開後宅的,說的話,做的事,身邊也有三五個小丫鬟看著、學著。是我有空閒勾連馬賊,還是這馬氏?”
馬麗娘驚叫一聲。
就是連玉笙,也沒想到靈釧話音一轉,又扯到馬賊案上了。
“馬氏口口聲聲,說我是陸家的內賊,還錄下口供證明。但請問,我和她關係有多密切?短短片刻,相信所有人都看出來了,我恨她,她更恨我,世界上哪有將隱秘之事告訴仇家的?這不是送上靶子給人嗎?”
“請大人治馬氏一個誣告的罪名!”
得,馬氏的口供一點用都沒有了,反而成了嶽靈釧反告的藉口。
“馬氏,你親眼所見,嶽靈釧和馬賊勾結了嗎?”
“沒……”
“那你是聽誰說,嶽靈釧和馬賊勾結的?”
“沒人說,是我猜的。”
“大膽馬氏,竟敢信口開河,誣告他人!來人,給本官打!重重的打!”
兩班衙役不是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