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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門並不大,上面的漆看上去有些陳舊,門口沒有橫眉豎眼的惡奴。李一撾心中更加緊張,從馬上下來時一個沒站穩,險些摔了一跤。
然後,他看到一個人從門房處探出頭來,向他們看了一眼,見到胡福郎時,那人笑了笑:“大掌櫃來了,大郎說了,您來了便請去書房。”
胡福郎點了點頭,向那人吩咐道:“這小子是大郎昨日讓俺買的,你讓他在門房裡烤烤火,拿些茶水點心與他。”
——————————————休息,休息一會兒————————————
(李一撾來到新鮮地方,眼裡瞧著啥東西都覺得稀奇,見那門房在翻著東西,便悄悄湊上去一看,只看一大堆花花綠綠的,他從未見過。他好奇心起,也忘了拘謹,巴巴地問道:“門房大哥,這是何物?”那門房睨了他一眼,神情裡透出幾分不屑:“連推薦票都不認識麼?一望便知是隻看書不投票的!”李一撾臉騰地紅了,結結巴巴地道:“俺投票,俺投票,俺這就去投!”)
注1、低階官員的夫人稱孺人,感謝書友戰鬥的刑天提供註釋。( )
二十一、積善(下)
因為胡福郎是趙與莒外祖父家親戚的緣故,他又深得趙與莒信重,故此山莊僕役對他的吩咐不敢怠慢,立刻招呼李一撾進了門房。
胡福郎撣了撣身上的塵土,對李一撾道:“你且在這候著,過會兒我會叫你。”
李一撾怯怯地點點頭,看了看門房裡的那個僕役,卻現他拿著一個木盤,木盤裡盛著沙,他拿著一根蘆杆在沙盤上劃來劃去,似乎是在寫字。
“連看門的都會寫字麼?”李一撾心中對未見過的主人更加好奇了。
胡福郎安頓好李一撾,便一個人穿過前院來到趙與莒的書房。眾人都知道趙與莒喜好清靜,在書房中的時候,不允許有人隨意打擾,因此,他在趙與莒書房外停了下來,敲了敲門道:“大郎,俺來了。”
“請進吧。”趙與莒略帶著些疲倦的聲音傳出來。
胡福郎推開門,趙與莒與往常一樣,坐在那張大書桌前,書桌上堆滿了紙。胡福郎見趙與莒用手在揉搓著額頭,心中微微一驚:“大郎可是不舒服?”
“無妨,只是有些倦了。”趙與莒示意胡福郎坐下,雖然胡福郎在他面前相當謙恭,但趙與莒覺得他與家中的僮僕還是有所不同,一則他算是自己遠親,二則趙與莒相當看中他的能力。
古人有云,十步之內,必有芳草,十室之內,必有忠信。見著胡福郎,趙與莒便覺得這話絕非虛言,象胡福郎的能力,若不是自己現並點撥,最終也不過是一小小糧店的掌櫃罷了。
“九哥,你上回的書信中說,豐餘也找上你要買魯班秘術?”單獨情形下,趙與莒會按照胡福郎的排行喊他九哥,兩人輩份相當,又有著拐彎抹角的遠親關係,這樣叫可以更親近些。
“正是。”胡福郎聽他提起這事,臉上便露出笑意:“他們送上門來,俺自然不會客氣,兩千貫,足足是別家的四倍。”
“他們真買了?”趙與莒有些吃驚。
“買了,不過我瞅著那黃某人的意思,倒是有些想破財消仇的意思。”胡福郎說道。
那個所謂的魯班秘術,無非就是趙與莒從後世抄來的水輪鐵磨圖紙,臨安城裡規模大的米行糧店,幾乎都買了張去。豐餘若是不願到胡福郎這買,也有其它渠道可以得到,但他們寧肯出高價自胡福郎這購得,其中必定另有深意。
“懶得與它們計較。”趙與莒淡淡地說了句,他不準備再插足這糧食行當,因此不願意再為這些糧商而傷腦筋。
“連著盤掉保興,一共得了一萬五千貫。”胡福郎將總帳算給趙與莒聽後,頗為惋惜地道:“只是可惜了保興。”
趙與莒淡淡笑了笑:“捨得捨得,不捨不得。”
兩人細細對了一會帳目,這過程廢心耗時,趙與莒其實很不情願。但他知道,任何信任都是有限度的,就算是老管家趙喜那般忠心耿耿,也懷有自己私心,若是信任得失去了約束,信任便變成縱容,最終必定是傷人傷己。不過,再過個年月,那些孩童們當中算數最好的幾個,便可以在這算帳上幫上忙了,那時他便能抽出更多的時間來。
對完帳之後,胡福郎見趙與莒滿臉疲憊,便要告辭離開,趙與莒卻喚住他:“九哥,年關之後,你替我跑一趟泉州行麼?”
“你真要做海客?”雖然早就知道趙與莒的打算,但胡福郎還是忍不住追問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