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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它表面上鬱鬱蔥蔥,但實則下面全是細碎的溪流和沼澤,被分割成一塊塊的小型戰場,根本不利於突厥騎兵的馳突作戰。

殺聲和煙塵裡,軍旗下立著計程車麥那埃米爾,舉高了手臂,號角聲響起,原先佈陣在草甸地區的突厥騎兵迅速掉頭,衝上了山坡,脫離了與羅馬人的近距離廝殺。他們利用速度的優勢,重新和原本在其上的大批突厥士兵們一起,下馬使用自己特別擅長的,由肌腱和角骨製造成的反曲弓,對著衝向草甸的拜占庭前頭步兵隊射出一**削弱士氣和性命的箭矢。

阿爾巴尼亞步兵隊毫無畏懼,他們可是在南義大利和諾曼人血戰多年,在面向諾曼騎士呼嘯而來的騎矛和馬頭前,都不曾潰散過,更何況是這種蝟集射來的突厥之箭?許多將士的鎧甲上都晃動著敵人射入的箭羽,但還在奮勇跋涉前進,將盾牆一步步朝著山坡推進。

每前進三十尺的距離,整個軍陣都要奮力擊鼓,發出排山倒海的叫喊聲,甚至將突厥人的馬匹都驚走得滿山坡皆是。

穆塞託明顯有些驚慌,因為他看到屬下計程車兵們都處在某種慌張和癲狂的混合情緒當中,有的朝後退著,但有的還在大喊大叫,企圖上前和敵人交戰。

而那邊的山坡上,旌旗下的喬治。帕拉羅古斯卻冷峻地看著整個戰場,像個冰封的戰士般沉穩,他對著號手和軍旗手做了幾個乾淨利落的手勢,很快在聲音的指示下,還留在後面三箭之地遠的左翼大隊兵馬,開始高舉起了包括皇帝御旗在內的各色旗幟,也朝著穆塞託所在的目標前進。

其中自然也包括紅手分隊裡的高文,“前進啊前進,追隨著皇帝陛下的旗幟。”他身邊的埃裡克森似乎是個天生容易激動奮發的孩子,不但自己朝前走,還不斷揮手招呼著其他的人。

“不要脫離我的左右,埃裡克森。”結果讓高文不斷提醒這位不要胡亂丟棄自己的站位,要他跟著紅手的旗幟進退。

“伊蘇里亞人(突厥人對拜占庭羅馬人的不雅稱呼,意思是他們來自於小亞細亞的山區)的左翼也從山坡過來了。”穆塞託身邊的一名奴兵騎士指著羅馬人的左翼的動作,喊道。

這時候,穆塞託聽到了山下的喧鬧聲,許多纏著頭巾和氈帽的突厥士兵們,抓起了劍盾,放棄了原來的位置,勇猛或者說按捺不住地衝下來,與喬治的阿爾巴尼亞部隊在草甸的邊緣攪殺在一起。穆塞託的額頭微微滲出了汗珠,他再度在馬鞍上抬高身軀,看著整個戰場瞬息萬變的態勢,接著和沒頭沒腦地問了身邊的奴兵侍衛一句,“現在可以對敵人左翼發起騎兵衝鋒了嗎?”

結果奴兵們“簡直呆愕”,帶著閃亮面甲的他們互相看著,但也觀察不到對方頭盔下內裡的神情——一個埃米爾,一支龐大軍隊的指揮官,居然還要詢問他們是否可以發起攻擊了?

而後得不到回答的穆塞託,便更加沒了主心骨般,匆匆將手一劈,結果他身旁的旗手,看到這個動作後,就將黑色的牙旗給放平伸出,這是要求騎兵突擊的訊號。

原本掩藏在佇列後,和河谷山坡灌木叢的扎哈斯精銳騎兵們,看到這個訊號後,就霎時狂奔而出,如岩漿閃電般,正如守捉官狄奧格尼斯所預測的那般——奔著喬治軍隊的左翼而來。

這時候,大部分的左翼已經越過了河流的分岔,面前全是緩和的山坡,這是騎兵們再好不過的居高臨下的突襲場所,背後又是河流,高文覺得四周都宛如雷鳴般,他迎著太陽看去,山坡上飛舞的灰塵裡,突厥騎兵的馬刀和長劍耀得他幾乎無法睜開眼,“伏低,伏低!”到處都是如此的指令聲。

瓦蘭吉亞衛隊的武士們都是訓練有素的,他們面臨著狂怒奔流而來的鐵蹄,沒有退縮逃跑,當年在都拉佐戰役裡他們對著可是諾曼騎兵的夾矛衝鋒,尚且守禦反擊成功。“此次我必將祭獻九個敵人的首級給神!”高文也對著騎兵喊叫起來,跟著所有長大嘴巴,拉長腮幫的戰友一致,大有“我根本不怕你們”的氣勢,接著將雙手斧高擎住。

紅手分隊最前面一列的武士們都是重甲、大圓盾和手握鐵矛的,他們半跪下來,將大圓盾斜著插入了泥土當中,另外把鐵矛給伸出,後面重重疊疊的是戰斧、大劍,“我們的死是暴風雨裡最後的雷聲!”法羅夫握住了紅手戰旗,對所有人喊到。

敵人的精銳就在正前面——這也是所有衝來的突厥騎兵的共同想法,狂舞的黑色牙旗下,是黑色的鎧甲、黑色的戰馬,狂潮般衝下,“為經文執劍!”他們也喊著口號,爭先恐後地突入了紅手衛隊的陣列。

短短數秒鐘時間,高文覺得整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