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張炳成的眼裡冒出一絲兇光。
卻是越過她,要徑直往上走。
“且慢!”宋問拍拍手站起來道,“書院正在上課,外人不得打擾。請諸位見諒。”
張炳成別過頭,不屑道:“朝廷辦案,閒人也敢插手?”
“朝廷既然來我書院辦案,而我又是書院的先生,自然與我有關。過問也不可以嗎?”宋問走近他,摸著下巴道:“莫不是和上次一樣,是一件不可說的冤案?”
張炳成橫眉:“宋先生慎言,汙衊朝廷命官,你可知該當何罪?”
“宋某一向很謹慎,哪裡說錯了嗎?那鄭會如今不是正在家中坐著嗎?”宋問轉而看向昨夜追捕的禁衛軍,“還是因為這一次,有了金吾衛?”
旁邊那將士聽人將他們與張炳成等流相提並論,頓時怒道:“胡說什麼!我們這是來拿人!”
宋問:“拿人?犯了什麼事?要拿何人?”
張炳成是不願說的,他更願意看見宋問倉皇失措的表情,可旁邊那將士已經先說了:“工部郎中之子丁有銘。”
張炳成道:“不必與她多言,不過是在這裡拖延時間。我們進去。”
宋問側行一步,當他的面前。
張炳成瞥她一眼:“這是要阻礙縣衙辦公?主簿!”
趙主簿無奈上前,朝著她使眼色,厲聲道:“宋先生,請讓開!”
宋問抱拳道:“宋某無意為難,自然也沒那個膽量。只希望各位官爺能理解理解,畢竟雲深書院,可是京城名院。書院裡,不止丁有銘一個學子。且事情尚未有定論,如此大張旗鼓的拿人,若是鬧出了什麼誤會。對書院,或是對學生,影響都是不好。何況,丁有銘的父親,是工部郎中。念及同僚的情誼,是否莽撞了些?”
張炳成想訓斥他,那將士先行開口道:“你說的的確有理,你想如何?”
宋問道,“這丁有銘恰巧,就是我的學生。不如我去喊他出來,咱們先問個清楚。以免打攪了別的學子。”
將士:“好,你去吧。我們便在此處等候。”
張炳成欲言又止,越感氣悶。
正在進士科乙班上策論的先生,看見宋問闖進來,還有些疑惑。
宋問朝他致歉,而後說道:“衙門現在要來拿來,正在門口等候。我有話要與丁有銘說,其餘人,請先出去。”
夫子一驚。
眾人紛紛望向丁有銘。
丁有銘先是疑惑,而後神色一慌。
李洵問道:“先生,與丁兄有何關係?”
“我也想知道,只是還來得及沒問。他們這急著拿人呢,我好歹才勸住。”宋問又不鹹不淡的補了一句,“張縣令也來了。”
眾生頓時激憤。
孟為拍桌道:“莫不是他故意找事來了?”
趙恆急道:“先生,絕不能讓他帶丁兄走啊!那鄭會的前車之鑑還在呢!”
隨後便一言一語的叫囂開來,將隔壁課堂的人都吸引了過來。
宋問吼道:“都別吵了!”
策論先生也顧不得收拾東西:“我先去告知院長,宋先生,這裡就交給你了。千萬不要叫他們惹事。”
宋問點頭。
宋問揚手,對著眾生轟趕道:“我有話要與丁有銘說,其餘人先出去。”
眾生磨磨蹭蹭的,不願起來。
宋問給李洵打了個眼色,瞥向外間。
李洵頓時意會,起身道:“都跟我來,別打擾先生。”
“哦。”宋問叮囑道,“找個人,去通知工部郎中。”
李洵應道:“是。”
講堂裡瞬間便空了。
丁有銘擰著衣角,朝她靠過來,慌道:“先生,難道是……”
“你坐那兒。”宋問指向角落,“聲音輕點兒。”
丁有銘乖乖照做。
宋問坐到他的對面,神色凝重道:“這次怕是不妙,連你父親都要受到牽連。”
丁有銘大驚:“什麼?”
“畢竟留下的鐵爪,不是哪家都有的。”宋問道,“不過我想,你一定是明白的。俠盜俠盜嘛,自然是見不得人的。你父親是朝廷命官,你若出事,他豈能獨善其身呢?”
丁有銘眼神飄忽:“我本意不是如此的。”
“你不說,你都想好了嗎?”宋問道,“反正,你瞧不起你父親,先不管他了,我們先說說你自己。”
丁有銘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