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臉淡漠的夜傾城。
在對方準備放火箭之前,將貨倉內所有的汽油搬到船艙,留守在船艙內的船員,會在安林的指示下,從船艙的窗戶將汽油趁著他們同西疆戰船混戰的時候偷偷的倒入海水之中。而最好的時間則是正午時分,因為那時太陽剛好升到正空,海面上的風最小,倒入海中的汽油只會隨著水流擴散,而不會因為海風的吹動而改變方向。
一步步的誘敵深入,只為放下這顆棋子,一如夜傾城同戰饒所說的那般,一切完美無暇。
只要西疆此時敢用火箭,那麼,等待他們的便是同歸於盡,若是不怕死,他們大可射箭過來,一旦他們的船著了,他們的船也跑不了,此時他們所有戰船的船底和船身都已經沾滿了汽油,即便是想要退離海域,也無法逃過海水蔓延的速度和船上的汽油,火焰會順著汽油燒傷所有的船隻,一切都將在烈炎之中焚燒殆盡。
戰饒當初在聽到夜傾城提起的這個計劃之時簡直不敢相信她會如此瘋狂,將戰鬥蔓延到整個大海里,這匪夷所思的構想著實讓他大吃一驚,雖有遲疑,卻被她那句‘相信我。’所蠱惑,毅然決然的決定依照她的辦法行事。
而如今,卻證明,她的方法,雖瘋狂,卻很管用。
“怎麼樣?副將軍想好了沒有?”戰饒一腿踩在護欄上,單手放在腿上笑著詢問。
恨得咬牙切齒,副將卻不敢下令放箭,這火箭若是射了出去,不但他們跑不掉,就連皇上交下來的任務,救回夜傾城的任務都沒辦法完成。
氣得渾身發抖,副將怒瞪著那笑得猖狂的戰饒,他的那十拿九穩的笑容,儼然已經勝券在握,猜準了他不敢放箭,那滿口戲謔的話更是氣得人嘔血。更可恨的是,他竟然輕而易舉的砍了自己的一隻胳膊,這對於一個軍人而言簡直是一個致命傷,此後,他都不可能再在軍隊裡待下去了。
越想越不甘,卻又無可奈何,他只能帶著滿心的不甘道:“是你贏了,我不敢放箭。”副將的神情頹然間非常失落,失去了主帥,失去了近一半的戰船和士兵,卻連對方的一個手指頭都沒有碰到,他們這些剩下的人又要如何跟他們去鬥去打?這一切都只是在送死而已。
“哦?那副將軍的意思是什麼?”戰饒玩味的看著一臉挫敗的副將,心中卻對他的選擇很是明白,單憑他之前損失掉的戰船和士兵也只是給他的兄弟們帶來點皮肉傷,連一個陣亡的都沒有,而他們卻已經死了一般,這場仗若是打下去,西疆水軍也只有全軍覆沒的份。
心中感嘆,貌似西疆的人才都沒有了嗎?這群水軍的能力只能算是中等,那個人幾時昏庸到,以為單憑這麼一些蝦兵蟹將就可以扳倒他這個曾經的“戰神”?!那簡直是痴人說夢。
在陸地上他是戰無不勝的猛虎,那麼在大海里,他便是那吞雲吐霧的巨龍。
副將的內心做著激烈的掙扎,最後在萬不得已下只能選擇放棄此次圍剿,他命人回西疆將今日之事稟告皇上之後再做打算。
“王爺,請問您能否將段將軍換來!”已經宣佈了撤兵,副將捂著斷臂站在船頭同戰饒做最後的交涉,希望可以將主帥接回。
然而戰饒則很輕的搖搖頭。
“不能,我家兄弟們同你們將軍許久未見有很多話要談,將他留下也好讓我們好好敘敘舊,我不好抹了他們的興致,你說是不是?”戰饒說得極為逗趣,極為惋惜的攤攤手。轉身回到人群中,其意則是不願再同他多費唇舌。
“你!”副將氣於心,卻無法反駁只能領著剩下的一般船隊離開,這一仗,他們打得極其丟人,所有的人幾乎都是低著腦袋前往歸途。
心中依舊存有對曾經的“戰神”實力的恐懼,以及一股小小的崇拜,也正在他們之間蔓延開來。
傳奇,不再是傳奇,它就發生在他們面前。
看著逐漸離開的戰船,那其他的數只被他們掃蕩空的船空蕩蕩的飄在大海上,戰饒走到段殷鵠的身邊,一把將他提起。
“傾城,你那一腿可不輕啊,這段二愣子的骨頭硬得很,以前被馬踢過都沒斷,沒想到一腿劈下就給斷了。”戰饒調笑的對著一旁的夜傾城道,隨即將段殷鵠丟給剛剛從船艙裡走出來的兄弟們。
“好好給他包紮一下。”
段殷鵠有絲驚訝的看著戰饒。
“看什麼看啊二愣子,大爺我從不虐待俘虜。”戰饒冷漠的撇撇嘴,讓人將段殷鵠帶下去治療傷口,便走到夜傾城的身邊,一把拉住她的手。
“跟我來,我把一切都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