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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樂公主臉上露出一絲苦澀而落寞的笑容,兩眼呆呆地望著大帳裡的燭火,很長時間沒有說話。
斷箭能理解長樂公主此刻的心情。大魏拓跋十姓皇族如今除了大周關洛一脈,已經所剩無幾了。先是河陰事變,又被大齊的文宣帝高洋殺絕了,山東一地已經沒有拓跋氏了。如今大周的拓跋氏也是岌岌可危,雖然自宇文泰開始,拓跋氏就在他的壓制下逐漸遠離權力中樞,而宇文護奪取魏祚後,因為考慮到當時的內外形勢也沒有大肆屠殺拓跋皇族,但大週一旦爆發內亂,拓跋皇族勢必難以獨善其身。拓跋氏承繼大魏近兩百年來的皇族餘威,只要活著,就是朝堂上一個重要勢力,很必然會被捲入災難的漩渦。
“你母親身體還好嗎?”長樂公主的聲音再度傳到斷箭的耳中。
“還好。”斷箭回道。先前淳于盛問了這句話,現在長樂公主又問了這句話,可見這兩個人不但和李丹很熟,而且還和長安的李弼家族有著非同一般的關係。斷箭的心又懸了起來,惴惴不安了。如果長樂公主問到李家的一些私事,我怎麼回答?
“大周的使團很快就要到達樓蘭,你為什麼先行趕來見我?”
長樂公主沒有繼續私人之間的話題,而且很快轉到正題,這讓斷箭鬆了一口氣,他馬上把薩滿聖母準備召集大漠諸部秘密結盟,力推佗缽為突厥汗國下一代大可汗的事說了一遍,“殿下,以西部突厥目前的實力,為什麼要把大可汗之位讓給東部突厥的人?大周希望大葉護啊?”
長樂公主略感驚訝地望了李丹一眼,“鴻烈,這是晉公的意思?”
斷箭什麼都不知道,無法正面回答,只好避而不答,繼續剛才的話題,把李丹交待的事簡要說了一下,“大周認為,用‘鑄像’的辦法問詢天意,更容易讓大漠諸族接受,如果小葉護鑄像成功,那麼……”
“這是晉公的意思?”長樂公主又問了一遍。
斷箭猶豫了片刻,面對長樂公主那雙眼睛,他實在無法躲避,只好點了點頭。
“晉公改弦易轍,重訂國策,目的是什麼?”長樂公主的聲音漸漸嚴肅,“他想自己做皇帝嗎?是不是?”
斷箭閉上了嘴巴,他打定主意不說話了,一句話也不說。大周朝堂上的事自己一無所知,一旦說錯了話,禍及大周安危,自己罪責就大了。
長樂公主對斷箭的沉默很是不滿,剛想說話,就聽到大帳外傳來一陣激烈的爭吵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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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我放開,放開啦。哎,你是我大哥,你不認識我啊?我是誰?我是你妹妹,是阿媽的女兒,我為什麼不能進去?哎,你找死啊……”接著傳來一陣“叮叮噹噹”象打鐵一般的聲音。
長樂公主轉臉望向大帳門口,臉露開心笑意。
薩滿聖母。斷箭臉色驟變。這個聲音太熟悉了,最近一段時間這個聲音經常回響在耳邊,甚至在夢裡還出現過一次,想忘都忘不掉。看來李丹真的知道很多秘密,薩滿聖母果然是室點密和長樂公主的女兒。忽然,斷箭想到自己這趟使命,背心霎時一涼。這要是讓她看到了,自己不死也要脫層皮啊。他慌忙站了起來。
長樂公主衝著他擺擺手,示意他不要驚慌,“是我女兒。她一直想見見你,這次正好湊巧,我給你們介紹一下。”
“放開啦,不要抱著我,哎,你聽到沒有,放開啦……”接著帳外傳來玷厥的慘叫,“快點,帶我進去,否則我把你鬍子拔光了,快點啦……”
兩個抱成一團的人跌跌撞撞地衝進了大帳。玷厥很慘,懷裡抱著一個白衣女子,那女子一手拽著玷厥的鬍子,一手拿著玷厥的兜鍪,正狠命打他的頭。玷厥雖然一臉痛苦,但眼裡的笑意卻充滿著疼愛,似乎很樂意被自己的妹妹折騰得死去活來。
“你發什麼瘋,快給我下來。”長樂公主低聲罵了一句,“這裡有客人,不要失禮。”
“誰啊?到底是誰啊?”白衣女子不急不忙把兜鍪戴到玷厥的頭上,還順手整理了一下玷厥的鬍子,這才從玷厥的懷裡跳到地上,滿不在乎地笑道,“阿媽,到底是誰來了,搞得這麼神神秘秘的……”
白衣女子轉過身來,看到斷箭後兩眼驀然瞪大,說話聲嘎然而止。斷箭的心霍然提到嗓子眼,只要她開口一喊,自己的身份就暴露了,腦袋也沒了。
薩滿聖母今天戴著一個兔子面具,面具很小,緊緊貼在臉上,能看到她圓潤的下巴。兩人大眼瞪小眼,對視了片刻,然後就聽到薩滿聖母憤怒地叫了一嗓子,“黑烏鴉,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