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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塵世,善良得有些心軟的少年,真有些不太適合這個殘酷的社會。

面對少女仰著頭滿帶瑩瑩淚光的質問,石澗仁的長篇大論真說不出口,嘆口氣還是跟著一起走了。

一間歪歪扭扭的紅磚舊樓,倒不是搖搖欲墜的那種,實在是原本的舊磚上不止一次的加蓋了樓層,看起來不同年份的紅磚顯得很不整齊。

促使石澗仁最後點頭同意的原因是這間200塊一個月的底層舊房間有個內室,看起來可以不用兩個人住在一起,起碼還能拖延下去,不然他真的只有學上回在碼頭一般不告而別了。

在這個時候還能租到房間純粹就是因為這間內室的怪異,細長得完全就好像是個陽臺一般的房間,卻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戶,除了放張單人床,就什麼都擺不下了,耿妹子看了毫不猶豫的就拍板定下來,對石澗仁說還要在外面搭個單人床也毫不反對。

所以這回沒有那麼多碼頭的年輕男女起鬨圍觀,肖姨介紹的那個滿臉猥瑣男房東接過耿妹子遞上的一個月房錢,年輕男女的第二次同居生活就無聲無息的開始了。

耿妹子之前的情緒基本上拋到了九霄雲外,有些激動的站在幾乎空洞的房間裡跳進跳出:“被子!還要買床被子,暖水瓶,燒水器,然後洗臉盆,洗腳盆……要不我們把做盒飯的不鏽鋼盆拿回來用?”

石澗仁被驚呆了:“你家那餐館把洗腳盆拿來裝了菜的?”

耿海燕居然說洗洗有什麼打緊的!

確實是需要買點東西,因為這樣的房間就算是美術學院的學生來住,除了同居的男女就是合租的藝考生,裡面的單人床還好,有破爛的床墊,外面這間三米見方的屋裡就只有一張破舊的涼板,也就是用竹子做的硬板,有別於可以摺疊的竹蓆,石澗仁的包袱放在了老王那裡,現在兩人隨身的行李除了他的一摞書報雜誌,就是耿妹子背過來的那一包給他買的衣物。

所以那還是趁著外面夜市正在熱鬧的時候,去買點生活必需品吧,看起來在美術學院外的生活是會持續穩定一段時間的,其實非常講究生活養生的石澗仁並不介意讓自己過得舒適一些,當然要是自己單獨一個人住,那就更舒坦了。

耿海燕不知道他內心陰暗的獨白,拖著他走上街的臉,完全掩飾不住快樂,讓石澗仁看了好像覺得能讓她這麼快樂也蠻不錯的。

不過他沒想到的是耿妹子最先買的居然是一套碗碟餐具,也許從小在餐館長大,這姑娘對於家庭的認知都跟吃有關,樂滋滋的和石澗仁商量以後一日三餐都儘量要在家裡吃。

對,家,耿海燕是這樣定義這個建在排水溝旁邊有點潮溼的底樓小屋的,其實可能就是以前土坡上房屋最下面的堡坎地基,根本就沒有住人只是拿來堆放東西,才有這麼怪異的格局,外面有個巴掌大的水泥地,走上外面的小路都得經過一點土坡,那上面散落著不知道多少年以來美術生拋棄的各種垃圾,可她就覺得這是自己的家,真正意義上擺脫了亂七八糟生活以後的家。

今天兩百個盒飯的良好收入也保證了她能在這地攤夜市上很闊氣的買買買,那種購物的樂趣其實和洪巧雲到市裡面大商場的愉悅感差不多。

最後幾乎是從美術學院門口一直掃蕩到了菜市場,把整個夜市細細的篩了一遍,石澗仁再次恢復本行,充當棒棒挑著丁零當啷的各種生活用品,從被褥到女孩子鍾愛的化妝小鏡子,幾乎一樣都沒拉下!

但離譜的是回去路上耿海燕居然一直叨叨這些買貴了,其實都是從碼頭那邊批發市場批發來的,自己白白讓這些攤販賺了自己的錢!

石澗仁在後面不停翻白眼,不敢說那你為什麼還要買這麼多:“其實,你也講價得蠻狠吧,幾乎就差不多是底價了,別人這麼遠弄過來,多少也有點辛苦費。”

耿海燕卻詛咒那些攤販永遠都賣不出去,最後自己抄底把那些攤販全收了,然後在街面上開一家最大的百貨商店!

說得好像那就是她的理想一樣。

不過氣氛就好像新婚夫婦佈置新家一樣,兩個人心情都有點不一樣,只是藉著不停說話來分散情緒。

黑摸摸的巷子要經過茶館,耿海燕藉著昏黃的一點燈光,拉住了石澗仁的手臂,扶著那擔子,就沒再嘰嘰喳喳說話,寂靜黯淡的巷子裡只剩兩個人的腳步和偶爾的物件碰撞聲音。

連沒文化的小姑娘都很容易體會到點什麼。

隨著那排水溝的水聲越發清晰,兩人終於走到了屋前空地,耿妹子鬆開石澗仁的手去摸鑰匙之前,終於回頭看了看剛才那沉默卻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