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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陸寬急道:“讓你咒妖怪,你怎麼罵我?”

唐多多閉眼大叫:“奇怪奇怪真奇怪,一條瘦豬有人賣;陸寬的媳婦兒長得乖呀,買來做成下酒菜……”不住口的唸誦,句句尖酸刻薄,全是頑童嬉戲時唱的俚俗童謠。這小孩生性憊懶,倔脾氣發作當真無法無天。吵鬧之際,那妖魔陡然伸開手爪,灰色霧氣急速蔓延,彷彿撒開了索命的魔網。

陸寬魂飛魄散,叫道:“我的媽呀!”撒手扔掉唐多多,轉身抱頭鼠竄,剛跨出兩步,肩頭被妖魔利爪搭住。原來那怪物變化多端,手臂竟能任意伸長,數里外的活人儘可擒獲。陸寬邁不開腿,險些嚇暈倒,慌亂中摸著行囊,腦海內閃過一個念頭――“我帶著峨嵋派的法寶!”急中生智,扯開布包拿出‘子午鎖魂匣’,使盡全力朝後方猛擲。

只見白光暴閃,清風劍為妖氣所吸引,飛出匣子化作光團。那妖魔“吱吱”怪嘯,身形縮成芥子大小,被光團裹挾著飛入鎖魂匣內。眼看法寶收了妖魔,陸寬喜不自勝,但笑容尚未綻開,已連連跺腳追悔。原來他用力太猛了,扔法寶如同扔磚頭,鎖魂匣飛行六七丈遠,徑直墜向河道盡頭的山崖。陸寬追過去探身張望,只見崖底黑漆漆的,怕有幾百丈深。

他暗暗心驚,尋思遺失了法寶,如何跟東野師姐交待?心裡一橫,便想下到崖底搜尋,道:“小師兄,勞你受累,隨我……”轉過身來,眼前空蕩蕩的,哪兒還有唐多多的蹤影?

陸寬嘴唇哆嗦,顫聲喚道:“唐小師兄別頑皮了,現在不是捉迷藏得時候,快些出來吧……”舉目環顧四方,猛然象被鐵錘擊打,胸口悶脹欲破……

不知何時,遠近景觀又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樹木,竹林,河床已消失,大地變作廣漠的荒原,矗立著幾座光突突的石山。蒼穹中鉛雲密佈,沒有日月星辰,地面卻幽光閃爍,分不清是白天,還是黑夜。曠闊無垠的天地,似乎只剩他一個活人。涼風吹過,陸寬打了個寒戰,脫口狂呼:“救命――啊!”發瘋似的朝石山奔逃。此時他神智幾近崩潰,只想趕快找個隱蔽處躲藏起來。

直跑得昏天黑地,終於接近山腳。岩石鱗次櫛比,形成大片的石林。陸寬踉踉蹌蹌繞過一塊巨巖,忽然迎面和人撞了個滿懷。他“撲通”摔倒,眼前金星亂閃,耳聽那人驚喜呼喊:“陸兄!是你!”

陸寬睜開眼,恍惚看見桃夭夭站在跟前,慘然道:“桃,桃賢弟,你也死了?陰世重逢,別來無恙。”

桃夭夭屈膝蹲身,扶住他的肩膀,大聲道:“什麼陰世陽間,我沒死,你也活著!我們想法逃出去。”

陸寬定睛端詳,認清桃夭夭的面孔,道:“我在哪裡?”

桃夭夭道:“這裡叫做‘無間壇城’,是西域金輪教佈設的魔境,專門迷惑白露坪洗布的女孩兒。咱們誤闖其中迷了路,周圍全是虛幻的景象。”一邊解釋,一邊攙扶,陸寬倚住他站起,腦子並未完全清醒,望見不遠處有個女子正低著頭轉悠,又失聲叫嚷:“妖,妖怪!”

桃夭夭道:“別怕,她叫紅袖,是自己人。”抬頭問道:“小紅,你忙活這麼久,找到出路了麼?”

紅袖神情凝重,仔細檢視岩石表面,道:“影子映現的地點,應該就是壇城出口。外面的平原空無一物,沒有襯托影子的東西。那麼出口肯定隱藏於石山內……”說著目光上移,望向山頂,沉吟道:“到處都亮閃閃的,唯獨那裡暗淡無光,我瞧有些古怪……。對了,明暗分界處必能成影,這道理很粗淺啊。”轉過臉來,粲然笑道:“到上面瞧瞧吧,能否逃出壇城,全憑咱們的運氣。”

桃夭夭道:“好,那就上山。”扶著陸寬直奔山峰。走出兩裡多遠。山道漸漸陡峭,前面霧氣翕動,露出路邊立著的一塊青色石碑。走近細看,碑上刻有幾個大字“金光洞”,刻痕生滿青苔,幾百年前的古物。三人相顧茫然,眼裡均有遲疑之色。紅袖道:“這是條死路,盡頭有座大山洞,難怪從遠處看是塊陰影。”

陸寬發愁道:“還往前走麼?如果在山洞裡迷失方向,怎麼辦?”

紅袖道:“迷路倒無妨,最怕金光洞是壇城的中心,裡面有金輪法師鎮守。咱們自己送上門,那可變成守株待兔之兔,羊入虎口之羊了。”

眼看進退兩難,桃夭夭反而定下心神,笑道:“很好啊,我正想拜會那位**師,問問他為何強擄民女。走吧!”前途越艱險,越能激發他的膽量,先前驚慌失措,只因不明自身處境所致。

陸寬道:“不如在此等到天亮,認清道路後再走,我覺得這樣更穩妥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