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珠不斷的沿著髮絲落下,白飛飛沒有掙脫被人牽住的手。她抬起另一隻手抹去額前的水珠,聲音很平靜:“你將我擄走,是想護著我還是想護著那群水盜?”冷風冷雨打在身上,花滿樓嘴角的微笑仍是沒有消失,他說:“都有。刀劍無眼,白姑娘即使身懷武功,也難免被傷,更何況對方人多勢眾。”白飛飛冷笑一聲,隨他牽著她往前走。“你分明是怕我大開殺戒。”“不管怎樣,殺人總是不好的。”花滿樓溫聲說道。“再說,他們的頭領已死在你的手中,如此便夠了。”他方才不顧她的意願將她擄走,是因為感覺到她身上的殺氣。白飛飛平常,身上並無殺氣,甚至連一絲戾氣都沒有。而方才,即使她的聲音帶著笑意,但他感覺到很強烈的戾氣和殺氣。白飛飛冷哼一聲,說道:“他們幹得了這種勾當,被殺了也是咎由自取。再說了,我不殺他們,若是他日他們再去劫持旁人,莫非旁人就不無辜麼?”花滿樓一愣,隨即說道:“樹倒猢猻散,既然頭領都死了,剩下的自然也就散了。”白飛飛瞥了他一眼,懶得反駁他。隨即她又說:“不過那名葉二孃頗有幾分幽靈宮女子的氣勢,若是能將她攬入我門下為我所用,想來也算是個人才。”哎呀,說好了的,大哥要那名女的,你們這些漢子將那姑娘擄走了便是,這名書生,要留給奴家的。花滿樓想起那個葉二孃的話,默了默,沒有說話。江湖之上,誰人沒聽說過幽靈宮的名聲,花滿樓也不例外。但他從不曉得眼前的女子竟是幽靈宮的人,畢竟,她的言行與江湖上傳聞太不相同。“白姑娘,你是誰?”“我是白飛飛。”“那白飛飛又是誰?”“白飛飛是幽靈宮之主。”花滿樓沉默了一下,但是腳步卻不斷。耳邊是豆大的雨點打在江上,打在小島植物葉子上的聲音。花滿樓牽著她的手沿著小路往前走,到達了一間破舊的木屋前。他說:“你先進去暫避,我去接應田七與你的婢女。”白飛飛怪異地看了他一眼,說道:“你如今回去,肯定也找不著他們。有顏芷在,你那名小書童不會有事。”自己的婢女分量多少,白飛飛心中是有數的。即便是打不過,但是要逃命,也是沒問題的。花滿樓聞言,想了想,便點了點頭。白飛飛雖然隱瞞身份,但從未騙過他。她出幽靈宮僅僅是帶了一名婢女,想必那名婢女也不是等閒之人。他空著的那隻手推開了木屋的門,一陣黴氣撲鼻而來。他微微側臉,將白飛飛擋在身後,免得黴氣嗆著她。白飛飛看著他的白色背影,冷風冷雨打在身上,身上明明很冷,但心中卻無端地湧上一股暖意。她笑了笑,看來這個花家七公子,就當真是如同旁人所說的那樣,是春日裡的暖陽,時時能讓人感覺到溫暖。☆、010章:獨處木屋中,白飛飛雙手抱膝,青絲盡數打散,披在身上,她身上此時披著的,是一件白色的男子外衫,而她的紫色外衫,還在花滿樓的手中。她看著眼前舞動的那堆火光,然後再看向正擋在兩人中間的那道“屏風”,這是用花滿樓的披風做成的。只是簡單的一個木頭支架,然後他的披風往上一掛,就成了隔開兩人的屏風。“雨勢太大,你身上衣物都溼透了,你先將就一下,彆著涼。”想起方才他將烘乾的外衫遞給她時說的話,她忍不住揚唇微笑。“花滿樓。”她輕聲喊道,沒有再喊他花公子。“嗯。”花滿樓手裡拿著紫色的外衫,面無異色。白飛飛往火堆中丟進幾根乾柴,笑問:“你我之間,何須隔一個東西,你不覺得多此一舉嗎?”他目不能視,雖然她總覺得他不像個瞎子,但是他確實看不見。這個小島,方才他說他幾年前與好友陸小鳳由水路回蘇州時來過,所以能帶她前來。被扔進了乾柴的火堆,火光竄了竄,發出木頭燃燒的輕響。花滿樓說道:“即便是在下目不能視,但男女之防,還是該有的。”他的話讓白飛飛笑了起來,“我是幽靈宮主,名節對於幽靈宮的女子而言,值不了幾個錢。而你目不能視,即便是我赤|裸著身體,你不也看不著麼?真要論名節,今夜你我二人獨自在這木屋中過夜,即便是江湖之人相信你是謙謙君子,也不見得會認為我這幽靈宮的妖女沒有用下三流的手段前去誘惑你。”停了停,白飛飛的聲音放柔了,聲音無端端地帶了幾絲魅惑的意味。“還是說,你覺得我這個幽靈宮的主子是無害的人?”花滿樓聞言,好聽的嗓音再度響起,“在下只曉得姑娘並不是輕浮之人。”白飛飛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回,是真的在笑,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她側頭,看著眼前的白色披風,忽然站起來,繞過他設下的“屏風”,那個身上僅穿著白色中衣的男子便出現在她的眼簾之中。花滿樓一怔,側臉,準確無誤地轉向她所在的方向,“白姑娘?”“你生得真好看,難怪江湖上不少女俠都傾心於你。”英氣颯爽的江湖女俠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