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在金鵬王的地方,白飛飛與他說,她很介意他主動跟上官飛燕走了之事。那時,他便該好好與白飛飛說清楚此事的,但他總是認為,他們兩情相悅,白飛飛是懂他的。但他如今卻發現,或許白飛飛懂他,但他卻不懂白飛飛。白飛飛一直以來所在意的,並非是他與陸小鳳攬下了這個麻煩,而是旁人不斷地提醒她,花家七童對上官飛燕的特別,以及,上官飛燕對花家七童又是如何與對旁人不同。如今他終於懂了白飛飛的想法,但她但真的因為此事而生氣了,也受傷了。陸小鳳看著花滿樓,說道:“這一切,並非是你的過錯。”霍天青說了,上官飛燕與霍休為了此事,計劃了大半年。任何一個人,只要霍休下了功夫去算計,幾乎都無法逃脫,身為青衣樓的樓主,不管是武功還是謀略,都是無人能及的。花滿樓站在欄杆旁,暮春三月的風吹來,帶起他的髮帶,只聽得他的聲音自風中傳來,“你無需為我開脫,待此事一了,我便去幽靈宮找飛飛。”他如今只怕,到時那個姑娘已經不想再理睬他了。最近的江湖甚為熱鬧,神秘莫測的青衣樓樓主竟是霍休,曾經的關中珠寶閻鐵珊與峨眉派掌門人獨孤一鶴,曾是五十年前一個古老的亡國王朝的大臣,在王朝繼承者的後人逃往中途之時,幾人起了歹心,帶著大筆的財富消失。而如今,因為陸小鳳花滿樓等人牽涉其中,將幾人過去的底細全數掀起,世上再無霍休與獨孤一鶴,曾經的關中珠寶閻鐵珊,也成為了商界的傳說,珠光寶氣閣的總管霍天青在其中被霍休所殺,珠光寶氣閣已是明日黃花。江湖八卦紛紛擾擾,無聊的江湖好漢們,又多了幾樁可以討論的事情以打發時間。對幾個大人物的死眾說紛紜,但不論結論是怎樣,不亂他們是否該死,他們總是已經化作一坯黃土。陸小鳳繼續去找紅顏知己風流快活去了,西門吹雪回了萬梅山莊,而花家公子是否也回去江南,繼續他那平靜的生活?但這些事情,對安於一隅的幽靈宮,似乎無甚影響。只是這幾日,幽靈宮似乎迎來了貴客?“宮主,花公子在迷魂林外求見。”顏芷看著倚在榻上的白飛飛,說道。“不見。”白飛飛眼睛一閉,翻了個身,冷清的聲音十分平靜。顏芷悄然嘆息一聲,應了聲“是”,然後退了下去。半個月前,千面公子王憐花抱著白飛飛回來幽靈宮,那時的白飛飛臉色蒼白,受了內傷。自家宮主出去,乃是因為花滿樓與陸小鳳之事,如今人回來了,還受了傷,卻不見花滿樓與陸小鳳,即便是自家宮主什麼都不說,但箇中的緣由不必多說顏芷亦能猜出點什麼來。迷魂林外,花滿樓一身白衣立在空地之上。“花公子,我們宮主不想見你。”顏芷說道。這已經是花滿樓連續:情迷(上)聽說,花家七童如今面臨著前所未有的煩惱。為何?大概……是因為吃了太多閉門羹的原因?幽靈宮的人都曉得,花家七公子是個風華絕代、宛如天人般的人物。男色很美好,公子待人亦是溫文有禮,幽靈宮中的人覺得一切都十分美好,唯一不美好的,是這男子只能遠觀。汀蘭此時已回幽靈宮,她看著懶洋洋地趴在榻上看書的白飛飛,眨了眨,問道:“宮主,莫非就讓花公子這般在外頭嗎?”白飛飛頭也沒抬,翻了一頁書,說道:“你若有法子將他打發走,那便隨你處理。”汀蘭一愣,想了想,要打發花滿樓走?她又不是嫌命長,若自家宮主不在意那人,早便不客氣地出去教訓他一番,然後冷眉相對,叫他有多遠就滾多遠,何時輪得到那個男子每日在外頭說是求見宮主。汀蘭嘻嘻笑著說:“我趕不走他。”白飛飛沒有吭聲,看了一會兒書,忽然坐直了身子。“宮主?”“顏芷呢?”“顏姐姐去看宋爺了,該是快要回來了罷。”宋離的傷很嚴重,但幸好是練武之人,如今已經逐漸恢復,聽說已經恢復了三成的功力。白飛飛聞言,點了點頭,隨即將手中的書籍放下。她站起來,翩然往外走。汀蘭看著那個紫色的背影,追了上去,“宮主,你去哪兒?”這天都黑了!“後山,你別跟來。”暮春三月,後山的那片催情花,已經開始有著紅色的花苞,更有些少許,迫不及待地盛開。月光下,那一片深紫顯得深邃而神秘。白飛飛抬步走入那片深紫當中,催情花很容易催動人的情|欲,這片催情花圍繞著後山溫泉而種,這個地方,是當日花滿樓所選的。紫色的裙襬拂過地面上的小草,她的目光落在其中一株盛開的催情花上,月光下,花瓣上有著幾滴凝露。她俯身,湊近聞了聞,一陣奇異的芳香傳來。前些天,王憐花臨走前,溫泉可助她傷勢復原,待她身體好些,不妨多去浸泡。她走進紫色的深處,將罩衫解下,纖纖玉足踏進那冒著煙的溫泉。想起金鵬王朝之事,她心中並無太多的感覺,上官飛燕已死,那個女人引以為傲的歌喉與容貌,在她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