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給你上藥。哎喲!”夏伊試圖操作,卻自己疼得齜牙咧嘴。
“還是算了吧,我一大老爺們受點傷算什麼。那些上戰場的兵都沒工夫喊一句疼,救人也得先救女人。”
夏伊身上好多了,唯獨腿腳還是不利索,顧夕哲背上她尋找一條可靠的路。
周圍沒了別人,夏伊有了似曾相識的溫馨感覺,放下心裡的防線,他還是像過去那般親近。她衣衫襤褸,這樣緊貼著他,很溫暖,她嘴邊泛起了微笑。
手機沒訊號,顧夕哲只能根據自己的空間感,儘快回到與劇組走散的地點。可是這山路崎嶇,障眼的植物又非常之多,下午都過去了一半,他們還是沒有到達。
顧夕哲陷入了不安,找不到人倒是其次,等待會兒到了晚上,這黑咕隆咚的野外,不知潛伏著什麼樣的危險。想下山也來不及了,他們只能就近找個安全的地方過夜。
前方出現了一片較為平坦的土地,隱隱的還能看見一座房子。顧夕哲警惕地環視四周,有些時候人比猛獸更可怕,他可不想踏進一個陷阱。
“我怎麼覺得涼颼颼的。”夏伊更加貼緊了他。
“別怕,我觀察過了,這裡應該沒有人。據我所知,這山裡也沒什麼猛獸,只要小心,就出不了事。我們去那房子裡看看。”
“我怕……你可不可以多說會兒話。”
“好啊!以前有個姑娘,她天不怕地不怕,懟上司,辭職,創業,單槍匹馬什麼事兒都敢幹,就是怕黑。”
夏伊拍了他一下,“你還笑話我……”
顧夕哲樂了,“不逗你了,給你講個我哥們兒,一朵人間奇葩……”顧夕哲講起了潘睿的故事,潘睿神奇的事兒特別多,夏伊聽著覺得很有趣,不自覺便淡忘了剛才的害怕。
走近了看,這房子原來是間破廟,門和窗戶都壞了,像是很久沒人來過了。
“我自己走吧。”夏伊雙腳觸地,雖然還有些疼,但走路已經不成問題了。
腳下有一個凸起的硬邦邦的東西,夏伊挪開腳低頭一看,魂差點沒了。那是一顆骷髏頭,大部分埋在土裡,但那兩個明顯的眼洞,一眼便知是頭骨。
夏伊光速般躲進了顧夕哲懷裡,閉著眼睛,像個受驚的小兔子。“有鬼啊!”夏伊有個巨大的bug,特怕鬼,這次不幸真命中了。
顧夕哲竊喜,夏伊主動投懷送抱,他還真是不枉此行。“乖,有我呢。”顧夕哲摟著夏伊,手在她背上輕輕撫摸,減輕她的驚嚇。
夏伊睜開了眼睛,卻又看見了不想看的東西,那骷髏旁立著一個矮碑,上面有模糊的字跡,想必是墓碑。放眼望去,遠看平坦的這片土地上,密集的隆起了一些土包,成片的墓碑林立,她剛才和顧夕哲聊天,才沒注意到周圍的景象。夏伊完全扎進了顧夕哲的懷裡,簡直不想出來。
夏伊死也不願在這地方待著,顧夕哲勸她說沒有比這兒更適合過夜的地方,幾乎是把她抱進了破廟裡。放下夏伊的那一刻,顧夕哲突然覺得很累,身體的精力像被抽走了一般,合上眼坐著。
“你怎麼了?”夏伊問他。
“就是累了吧。等我檢查一下這裡,咱們早點睡,過了這一夜就好了。”
顧夕哲硬撐著站起來,在這破廟裡仔細檢視了一圈,沒發現什麼問題,就安心地坐下。他見夏伊衣衫襤褸,擔心她冷,便把外套披在她身上。
感動,鼻子酸酸的,要不是顧夕哲,她恐怕已經完了。“謝謝你。”
“客氣什麼呀,咱們誰跟誰……”顧夕哲毫無氣力,腦袋一懵,倒在了夏伊身上。
夏伊慌了神,她伸手去摸顧夕哲的臉,好燙,他發燒了。一定是因為傷口沒有處理,又勞累了一天,在這海拔四千米的山上,他產生了高原反應。
“顧夕哲,別睡,吃藥。”這是夏伊認識他幾年來,第一次見他病倒。她慌張地拿出各種藥,藥丸抖落在地上,她趕緊撿起來。
顧夕哲意識模糊,夏伊往他嘴裡塞藥倒水,連掰開他牙齒都費勁,更別指望他能嚥下去了。怎麼辦怎麼辦,他的身體那麼燙,高燒很危險的,他身上又有傷,一定很疼吧。夏伊心裡不斷懺悔:都怪我,要不是我不小心,他怎麼會這樣,要不是因為我,他怎麼會來這兒……我一定要讓他馬上好起來!
夏伊口含著藥,就著水,將這藥度給顧夕哲。顧夕哲牙齒掰不開的時候,夏伊就把藥丸嚼碎了,緊貼著他的唇,直到藥水被他嚥下去為止。這樣來來回回好多次,該服的藥都給服了,夏伊才歇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