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百順公司內部餐廳裡,池承諾正為當月豐厚的利潤與部下舉杯慶賀,這時,裘才打來電話,“你好,池總,說話方便嗎?”“哦,裘局長,你好,你好。我在單位值班,裘局長有何吩咐?請講。”池承諾擺手示意眾人安靜,然後說道。裘才說道:“是這樣的。昨天不是跟你說國家環保總局會同省環保廳領導禮拜五來我市突擊檢查的嘛,現在提前了,有可能明天就到,你趕緊安排一下,將汙水處理裝置都運轉起來,該停的車間抓緊停掉,尤其是紙漿車間,千萬別出什麼紕漏。”裘才竭力表現出對百順公司的關心。
“那好,那好,謝謝裘局,改日請你喝酒。”
裘才笑道:“池總一番盛情我若是推辭實屬卻之不恭。不過,金磚不厚,玉瓦不薄;你有困難時我支援你,我有困難時你支援我,咱們相互照應。話說回來,我不過是例行公務,提謝字太見外。最近,我聽說你們環保車間幾套汙泥脫水機今年大修準備淘汰掉,新機器廠家聯絡好沒有?”池承諾心頭的窗戶紙一點就透,說道:“你放心,中央三令五申節能減排,環保工作,馬虎不得。不僅是汙泥脫水機,微濾機、氣浮機和其他相關裝置到時候都要請你裘局推薦廠家。檢修的事,還有兩個月,不過你現在可以先聯絡,需要預付款的話我明天就安排財務打到你們的賬戶。”裘才的心被池承諾撓得瘙癢難耐且又無比適爽,笑得眼睛眯成縫,好像要遺失道德和靈魂,說道:“不用這麼快,企業做大,週轉資金越多越好,到時別健忘就行。”
北門 第二章(5)
江桐還是漂亮的江桐。齒皓唇紅,身材嬌小,高翹的鼻樑架一副金絲眼鏡。美麗,爽朗,聲音清脆甜潤,又兼在單位人緣很好,因此,江桐博得個“金絲雀”的綽號。中午,局裡股級以上領導聚會,局長鬍紹德到江桐所在那桌敬酒時公然叫起江桐的綽號,“來,大家共同乾一杯,為工作上精誠團結,也為生活中的友誼。金絲雀,你杯裡酒太少,茶要淺,酒要滿,你抓緊滿起來,工作做得好,酒也要喝盡興。”胡紹德叫起江桐的綽號,半開玩笑,嘉許江桐工作成績的同時有意封花。江桐欣然接受了同事和領導的美麗稱謂。
想起中午事情,江桐意猶未盡,晚上在丈夫陳君尋面前故意炫耀。江桐坐在沙發上,繞著陳君尋脖子,興致勃勃地說道:“大家都叫我金絲雀,連胡局也這麼叫,挺好聽的,我長得真像金絲雀一樣嗎?漂亮可愛的金絲雀。你叫我一聲金絲雀讓我聽一聽,叫呀,金絲雀,金絲雀……”江桐伶牙俐齒,嗓子潤抹黃油似的,小嘴幾乎貼到丈夫的臉上。不想,陳君尋“哦”一聲,只顧看新聞。江桐看在眼裡,風擺腰肢,“現在出現一種新鮮的說法,叫情緒汙染,瞧你哼兒哈兒愛理不理的樣子,讓我很掃興,你給我製造情緒汙染啦!”陳君尋聽出江桐怨意,這才側過臉來,“哦,恭喜你職位升遷,連胡紹德都叫你金絲雀,青屏的氣候真是適合麻雀生活,依我看呀,你們單位養著一群麻雀算啦。麻雀局長,麻雀科長,有意思,從明天起,你們單位就叫麻雀局吧!”陳君尋慢條斯理。江桐一聽,哭笑不得,“你適合做裁縫,連罵人也是一套一套的。你不是不好意思叫,而是不喜歡聽到別的男性這樣叫我。我聞到一股酸味。”陳君尋乾咳兩聲,“我閒著沒事啦?滿地找綠帽子戴。”“恐怕你永遠都沒有那個機會,因為我太愛你。你也非常愛我,對吧,你愛我到底有多深?老實回答我。”江桐審視陳君尋,似在偵訊。陳君尋壞笑起來,“你別說,這個問題挺難回答,我愛你具體有多深,我真的沒有測量過。你這個問題,就好比在地圖上隨便畫個圈,問我多大面積,我哪裡說得準呢?”陳君尋說完哈哈大笑,惹得江桐粉拳一陣輕擂。陳君尋接著警告:“與胡紹德那種人共事,我勸你最好多留一個心眼。那人不是好鳥。”
江桐並不認可丈夫這一評判,江桐說:“西方社會有句格言說得好:如果你沒穿那人的鞋子走一英里的路,就不要隨便去評價他。胡局人品到底怎麼樣,你沒和他打過交道,你怎麼可以妄下結論呢?”
陳君尋冷笑:“白美妙你認識不?吻牌公司老闆羅建業的小姨子。白美妙當初不是現在這種生活作風,硬是被胡紹德這個老色鬼給拉下了水,胡紹德臉上那塊刀疤就是一塊很好的警示牌。”
陳君尋所說之事應該追溯到十年前,那時,白美妙雖說是大齡單身青年,生活作風卻很檢點正派,儼然白蓮花出淤泥而不染。胡紹德覬覦白美妙美貌和品行,揹著老婆向白美妙發起進攻。胡紹德交誼舞水平很高,瞄準白美妙喜歡跳舞這個嗜好,在舞場,胡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