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銅臂心中疑慮,但大敵當前,他卻終是不敢抗命,忙令手下騎兵速速去取長矛,轉眼便過去了五個千人隊,大約取回了五千只長矛。
李承訓令這五千手託長矛的騎兵排在隊伍前列,令人震驚的一幕隨即發生,這五千軍士個個端坐馬上,左手提韁,右臂緊緊夾住那三米長的長矛,指向前端,竟然個個面色平和,紋絲不動。
這顯然是久經習練才能達到的效果,看來,那在蛤蟆溝裡的那三萬唐軍並非是簡單的休憩養神,而是被分門別類地進行專業特訓過。
的確如此,當初金甲的三萬嫡系兵力在蛤蟆溝待命,其中兩萬人做步兵方陣特訓,就是方才李承訓率領在中路迎敵拖住突厥主力的那些戰士;另外一萬兵士則在做騎兵特訓,這些人在不宜養馬的大青山上,無法練習執矛衝刺,卻是日日苦練單臂擎舉。現在,銅臂率領的一萬騎兵,正是這經過特訓的一萬人,這些都是李承訓精心策劃好的。
銅臂當時並未隨這些兵士在蛤蟆溝練兵,自也不知道他們的底細,此時恍然大悟的同時,不由得心中一痛,他感到其在官軍中的實際權利,已經隨著李承訓的掌權而逐漸瓦解,他手下的大唐軍士,未必再肯聽他的了。
震驚歸震驚,可無奈終究還是無奈,銅臂正自呆立的時候,突然感到側旁風起,忙側身躲避,見是一杆長矛擦身而過,忙一把探手攬住那茅杆,回往卻是李承訓向他擲來的。
李承訓此時也是單手持矛,雙腿緊扣馬腹,來到銅臂身前,他面帶微笑,將夾著長矛的右臂抬起,令那長矛指向銅臂的側後方,“銅臂將軍,與我共同殺敵如何?”
“好!某願往!”銅臂一腔憋悶,卻不能向李承訓發洩,見可以殺敵,正好藉此以為發洩,其面上已升騰出一片猙獰。
“鐵鞋將軍,可願同往?”李承訓又斜眼睥睨著鐵鞋,他如此做不過是不想令鐵鞋生疑,另外,他也想看看這突厥內奸是如何斬殺突厥突厥同夥的。
“某願往!”鐵鞋陰沉著臉,走到一名騎士面前,他心中思謀的是如何在紛亂的戰場中趁機下手除掉李承訓。
那騎士見狀立即翻身下馬,將馬匹交給他。
鐵鞋翻身上馬,與李承訓,銅臂並轡而立,眼望著洶湧而來的突厥大軍,心中也是波濤起伏。他越來越看不懂李承訓了,特別見過李承訓那幾近妖術的武功,他自負不是對手,可怎會如此?他想不通。
就在突厥大軍奔至一箭之地,耳旁已有鳴鏑怒號而過時,李承訓催馬而出,同時口中大喝,“兄弟們,殺!”
銅臂與鐵鞋隨即衝出,但他們的馬匹遠遠不如李承訓的烏錐馬啟動速度快,這剛一起步便落下不少。
“嘶虛!”
“嗚嘶!”
三人身後,以長矛騎兵隊為首的騎兵隊伍也瞬時啟動,他們憋悶了一日的勁力,終於有機會血染沙場了,在方才主力戰場大獲全勝的鼓舞激勵下,無不興奮躁動著,其萬馬奔騰,聲勢駭人。
李承訓已一馬當先衝入突厥騎兵陣營,手中長矛好似吐信的靈蛇一般蜿蜒曲轉,一槍一個的穿透對面疾馳而來的突厥騎兵,憑藉他的天生巨力,他將矛尖微微向上傾斜,這樣在穿殺敵人的時候,會把他們的屍體全都留在長矛上。
座下踢雲烏騅馬在突厥陣營中衝了十餘步,李承訓長矛之上的突厥屍體便已經穿插了十來具,而這其中還有不少人並未立時死去,他們不停的晃動著手腳,嘶啞著聲帶叫喊著。
李承訓將那長矛高高豎起,那些個活著的“屍體”手舞足蹈的哀嚎著,好似一隻人體蜈蚣,令人見之慾嘔,觀之喪膽。
李承訓知道自己這樣做有可能會損毀自己的形象,但他還是決定要這麼做,戰場上,目的就是要儘量多的斬殺對手,令自己人少受損失,自己有能力威懾突厥騎兵,使他們心驚膽戰你,思想崩潰,那為什麼不去做呢?就是事後被人指責殘忍變態,又能如何?何況他考慮到自己要在塞外成事,不如此立威,嚇得突厥聞風喪膽,以後也是個麻煩。
。這“人體蜈蚣”在存在了數秒鐘後,李承訓便將之捨棄了,因為自己都覺得太變態噁心了,現在,他赤手空拳,立時感到左右閃過無數利刃尖矛,他則以蛇式在馬上閃轉騰挪,同時以太極雲手借力打力,避實就虛,但見他所過之處,無不人仰馬翻。
與他配合默契的是他的踢雲烏錐馬,這馬不僅速度奇快,可以瞬間把攻擊李承訓的騎士甩在身後,而且其氣力驚人,敏捷異常,經常撞翻對手馬匹,或者踢斷其他馬匹的腿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