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道是自己害了人,心裡邊兒有些懊悔。
尤子君是在秦漫握住他手開口發問的那一刻,便預料了這結果,他自是不會驚訝的。潘姑娘是個明白人,她知道只要不傷害著哪位姑娘,他是不會插手的。想到此他又真真覺得人都是蹬鼻子上臉的,若非他平日裡對她們太過放縱,想必也是不敢如此的。
“你……你……”尤姑娘平時溫柔慣了,此時卻是瞪著眼什麼話也說不出了。再說當著尤子君的面兒,她也說不出什麼重話來,一時之間便有那閃閃的淚花兒在眼裡轉著。
尤子君右手握成拳,放在唇前擋著咳嗽了一聲,沉聲道:“茹梅,你這話似乎有些過了。”他側頭瞟了秦漫一眼,彷彿在責備她為何還不出聲阻止事態發展。
秦漫倒不是不想擋,只不過她原本以為尤子君會發怒,心想這尤子君在場,是不須她說些什麼的。但她此時見著尤子君的眼神,方才明白尤子君並不想在這種時候懲罰什麼人。也就是說,他需要她將事態給收住,最好是讓大家都覺得事情像沒發生過一樣。
潘姑娘委屈地道:“少爺向來是重信守諾之人,少爺答應過賤婢的事兒,總不會忘了的。”說罷她恨恨地望了尤姑娘一眼,心底那些事卻是一如既往的藏不住。
秦漫這回卻是不等尤子君開口,便笑說:“潘姑娘真是急性子,我不過是問問我家夫君罷了。至於這去還是不去,沒定不是嗎?”
“去就是要去的,不去就是不去,怎麼個沒定法?”潘姑娘卻是因她這麼些年來就守著‘風來玉是她與少爺才能去的’這個念想,如今這個念想卻要被尤姑娘給破了,她是說什麼也忍不下去的。
其實潘姑娘並不傻,少爺這些年的脾氣她比誰都清楚。若非那前三房夫人出了事兒,少爺如今還是那位謙謙君子,也不會老是如今這副冷冰冰的面孔。但少爺無論怎麼偽裝表面,那顆心卻還是少爺的。所以少爺私下裡從不會像尤管家那般懲罰她們,頂多不過是闆闆臉罷了。
其他姑娘不敢做的事兒,她偏偏敢。只因她年歲小時觸控過少爺的心事,她比其他姑娘瞭解少爺,所以她頂著嚴苛的規矩當著少爺的面兒罵了尤姑娘。瞧少爺不也沒把她怎麼著嗎?只要少爺不罰她,其他個姑娘,抑或是少夫人,又有哪個敢去尤管家與老爺跟前嚼舌根?
秦漫挑眉道:“潘姑娘這話不對。這雖說夫君有這想法帶尤姑娘去,但終究是沒最終下了決定,也不知是否會有那空檔,也或許夫君過幾日又不想去了,又或許……總之呢,夫君還沒親口對尤姑娘說:‘尤姑娘,過幾日我帶你去風來玉逛逛。’潘姑娘你說是吧?”
“這……”潘姑娘噎了一下,緊接著她又反應過來,不對,剛剛少爺明明承認說過帶尤姑娘去風來玉的話,怎地不是親口?她一想到少爺那重信守諾的個性,便急了:“少夫人這話才是不對了,這麼多個姑娘都在場,都聽見了少夫人問出那話兒,而少爺也承認了,這還不算是親口對尤姑娘許諾?”
秦漫笑了,笑的好生讓人覺得奇怪。等笑過了那一陣兒,她才緩緩說道:“潘姑娘且聽我說:這一嘛,我之前問夫君的時候用了‘想’字,這證明夫君當著我的面兒也只是說有這個想法帶尤姑娘去;這二嘛,夫君答話時用了‘許是’二字,說明夫君也不確定是否會帶尤姑娘去;這三嘛,夫君可從未親口對尤姑娘許這重諾,若非我一時興起問了夫君這事兒,夫君也不會記起。”
尤子君聽她又用了‘一時興起’的說詞,忍不住唇角彎了彎。
“那少夫人的意思是……”潘姑娘知道自己是被少夫人給繞了進去,索性也不猜了,直截了當地問道。
秦漫嘆了口氣,道:“所以這歸根究底呢,還是怪潘姑娘你自個兒。”
“怪賤婢自個兒?”潘姑娘瞪大了眼睛,這關她何事?
秦漫點了點頭:“自然得怪潘姑娘的。原本只是我與夫君一段憶舊事的閒話家常,卻被潘姑娘誤會了去,將一段戲言鬧成了真事兒。若不是潘姑娘自個兒要那尤姑娘去謝夫君的禮,那誰也不會將這事兒當真。潘姑娘你說是吧?”
“可……可……”潘姑娘像趙姑娘一樣結巴了,那這說來說去,還得怪她自個兒沉不住氣了?
許姑娘咬著糕點,笑了。尤姑娘和潘姑娘還沒看明白:這大贏家,只有少夫人一人而已吶。
然而尤姑娘卻並不比許姑娘笨,就在許姑娘露出笑容的那一剎那,她已然明白了。這少夫人原來是要給沈姑娘報仇,便以牙還牙的借了潘姑娘的口來羞辱她。一時之間她是又羞又氣,但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