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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到小村藏身。”他咬牙切齒宣佈:“晚上再走,回順德。”

本來商量好了的,改道走山東,他突然改變主意,六位爪牙不知所措。

“長上,回順德干什麼?”夫狼公羊毅驚問。

“回去宰飛虹劍客,宰順德的豪霸。”他領先進入小徑:“一定是飛虹劍客做的好事,此地沒有人知道我四海牛郎。”

“長上,如果是他搞鬼,咱們反而回去找他,他一定欣喜欲狂求之不得。”飛豹孫陵冷冷地說:“他會張開雙臂,歡迎咱們七個殘兵敗將,正好一網打盡,永除後患,從此可以高枕無憂。”

飛豹說的是嘲弄話,顯然對這位長上的自大狂傲頗為不滿,甚至有反感,逃都來不及,怎能不要命反擊?那是送死。

“我實在不甘心。”他恨恨地說,語氣已表示取消回順德的打算。

“不甘心也得甘心,長上。”飛豹也不再冷言冷語:“我幾乎可以保證,官道沿途都有他的眼線警戒網,咱們的行動如果被他所掌握,他會用一切手段,不計代價斬草除根。咱們唯一可做的事,是脫出他的勢力範圍。”

飛豹不是貪生怕死的人,夷陵雙兇本來就是不怕死的屠夫,但並不愚蠢,知道何時應該怕死,無謂的犧牲不值得。替主人分析利害,也是他的責任,主人是否聽從採納,他無權強迫主人接受,說完急步搶到前面探道,留下這些話讓主人咀嚼、吞食、消化。

小村落的炊煙吸引他們,七個人加快腳步直趨小村。

中年村婦與六位扮成村夫的中年人,出現在營口村外橋南的鬥場,由六位中年人率領,進入田野尋縱覓跡,終於在南面兩裡外,找到馬靴留下的遺痕。

是聚合的靴印,其中有一雙女靴的痕跡。

這段時日沒下雨,浮塵中留下的新腳印難瞞行家的法眼。

不久,她從營口村乘坐騎出發往回走。

已經是近午時分,南下的旅客早就過去了,她單人獨騎不徐不疾南行,一面留心路兩側的景物。

足跡已亂,不必留心路面了。

在岔路口地勒住坐騎,目光掃過小徑,延伸至兩裡外的小村,她那與年齡不符的晶亮明眸,煥射出陰森的冷電,銀牙咬得死緊。

沒錯,有眼熟的明顯靴痕。

那稍小的女靴,她一眼便看出是她所要追蹤的獵物。

她不需下馬察看,心中瞭然,一抖韁,健馬重新南奔。

他們在一家農舍借住,飽餐後上床安眠,為了防險,派出一個人監視唯一的入村小徑。

但有樹林擋住視線,無法看到大官道三岔口的情景,即使能看到,也看不清馬上的村婦是何模樣。

監視的人一個時辰換班,午後的一班,正是那位身材高挑健美的女隨從,一身沾了塵埃的漂亮天藍色騎裝不再亮麗,像是又贓又皺的舊衣,半統小馬靴也沾滿塵土,右靴統外側裂了一條縫,那是利箭擦過的遺痕。

女隨從的精神姿態還算良好,一手叉腰一手按佩劍,站在村口的一株大樹後,目光落在裡外小徑折向處,留意是否有岔眼的人物出現。

小村僅有十餘戶人家,大人們都到地裡工作,小娃娃們只在村內玩耍,不妨礙女隨從的監視工作,她也懶得理會身後村中傳出的兒童喧鬧聲。

她忽略了身後,身後應該不會有危險。

村外圍栽了不少果木,桃李杏梅棗一應俱全,野草也繁茂,但有人走動,一定可以很早發現。

從村內出來的人,卻不易發現了,除非腳下沉重有聲息發出。

正凝神向前眺望,因為小徑盡頭出現一個村民的身影,對身後的警戒,完全疏忽了。

上體突然向前微傾,腳隨之跨出一步站穩了,不由自主地伸右手至身後摸右腰眼,摸到一根刺狀物。

雙腿一軟,身軀一晃,踏前一步扭轉身,臉色突然蒼白如紙。腰脊的十四節椎骨右一寸半,腎俞穴有那根刺狀物。

她是行家,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而且她知道,入體最少也有三寸以上。腎俞穴即使插入一枚兩寸長細小的牛毛外,也只能活六天。這根刺狀物,最少也比牛毛針粗十倍,傷害的程度可想而知,整條足太陽膀胱經脈都切斷了。

她看到身後丈餘,站著挾了長布卷的中年村婦,正用陰森怨毒的眼神很盯著她,左手掌攤開,掌心有一枚四寸長的無影神針。

“你……你你……”她勉強站穩,仍試圖拔劍。

“神針織女。”村婦舉起針:“你該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