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親信弟兄開始陸續趕到。
看來,他下定決心,要在這裡解決神針織女的威脅,以免返回汝寧丟人現眼。神針織女如果在汝寧出規,他的臉往哪兒放?
交際應酬太過頻繁,需要的人手自然要增加,恰好正中追魂魔劍的下懷,把大部分佈網張羅的人撤回。
這幾天的搬弄,不但人仰馬翻,開支也直線增加,一個個狐鼠怨聲載道,緊張的局面實在不能長久支撐下去。
有些人心知肚明,四海牛郎實在沒有如此大肆招搖的必要。
算起來這裡是他的後院,也經常前來與追魂魔劍會面甚至小住,根本就不是稀客,哪用得著到處張揚,擺出貴賓大人物的場面擺威風?
追魂魔劍是過了氣的名行前輩,但也對這位未來的江湖霸主頗為敬佩。
也許是緬懷往日的聲威,想重振雄風,藉四海牛郎的野心與才華,再造輝煌的霸業,因此對組織振武社的事最為熱衷,比四海牛郎更積極,出錢出力全力支援,東山再起的雄心暴露無遺,這種心態不足為奇。
當然,人不自私,天誅地滅;他也有自己的打算。
藉助他人之力固然有利可圖,壯大自己更是掌握權勢的最大保證。
所以有些事,皆瞞住四海牛郎暗中進行。
而他對四海牛郎忠心耿耿,是不容置疑的。
縮小網羅,減少人手,並不表示他對四海牛郎的忠誠有問題。
這天薄暮時分,四海牛郎出了北城的南門,過了浮橋,走上了沿河繞城至普光寺的大道。
侯家大院,距普光寺不遠。這條大道,也是北城民眾至普光寺進香的道路,鄉民往來的要徑。
追魂魔劍是實質上的主人,與四海牛郎並肩而行有說有笑,兩人的後面跟著十餘名隨從,有男有女,佩劍掛刀神氣萬分,有意炫耀,像大官出巡。
他們是赴城中某一豪紳的宴會歸來的,全都有了三五分酒意。
英俊修偉的四海牛郎穿了長衫佩了劍,還真像一位官紳人家的貴公子。
該進城的人早已進城,道上沒有行人,暮色四起,倦鳥歸林。沿途沒有民宅,兩三里路不見人蹤,路兩旁草木叢生,熱浪依然未散。
透過另行開避的護城河分水口小橋,所有的人警戒心逐漸淡薄。
一直沒有可疑的人在街上向他們接近。
更沒有人從行人叢中用暗器行刺。
所有的人皆相當失望,猜想神針織女已知難而退並沒跟來,可能已轉回南京北返啦!擒捉神針織女的大計落空,白費勁又自相驚擾,真是臉上無光。
現在,不會再有人行刺了,前面不遠就是侯家大院,大院的警衛不會讓困人接近。
街上才是危險區,從人叢中用暗器行刺,成功率最大。出了城在無人行走的大道上,沒有行刺的機會了。
如果不顧一切行刺,絕對逃不了。
“三四天了毫無蹤影,社主是不是估料錯了?”追魂魔劍也隨俗稱四海牛郎為社主,不敢倚老賣老託大:“愚意認為,那女人知道人孤勢單,不敢深入咱們的地盤,知難而退……”
“不會的,我瞭解這種女強人的心態,牙眥必報,受辱刻骨銘心,在受到更深的打擊傷害之前,是不會放棄報復念頭的。”四海牛郎語氣肯定:“我也是這種人。所以如果有機會,我會重行北上找她和她老爹算帳。她千里跟躡,一直就順利,不曾受到更深的打擊,所以不會知難而退。如果我所料不差,她已經在城內潛伏待機了。”
“她決難在城中潛伏,請相信我那些人的佈網能力。”追魂魔劍傲然地說:“就算她躲在陰溝裡與老鼠洞同穴,也逃不過我的偵查網。”
“但願如此。”四海牛郎卻不樂觀:“那潑婦從小就在順德京都鬼混,”一點也不像個什麼都不懂的淑女,所以聰明伶俐,見識不遜於老江湖。當初沒能斷然早一步把她弄到手,實在是我最大的失敗,我好後悔。“
“她是織女,你是牛郎,她應天經地義是你的人,你怎麼反而用強硬手段通她……”
“別提了,只怪我操之過急……咦!”四海牛郎倏然轉身回顧。
十餘步後的隨從群,出現異常的騷動,走在最後負責後面警戒的兩個人,身軀向前栽,觸及前面同伴的腰背,滑落在同伴腳下。
同伴失驚,本能地轉向相扶,立即引起前面眾人的注意,有人急急轉身察看。
“我……的……,腰背……”滑倒的人變了嗓的語聲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