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慕清妍的馬車,展示給她準備的貼身暗器。
慕清妍認真聽他解釋,然後妥帖帶在身邊。
軒轅澈又道:“桃子不能跟你來,急得不得了,她說手頭的事一旦處理好了,立刻趕過來跟你匯合,還要我叮囑你,那個虛幻不能多用,否則,你會受到反噬的。”
慕清妍默默聽著,也不發表意見。
馬車裡的氣氛很快凝固起來,軒轅澈只覺得這般的沉默就像賴以生存的的空氣一時間都被抽走了,呼吸不暢,胸口憋悶,也便坐不下去,匆匆說道:“我去看看別的東西準備的怎樣了。”便下了馬車,鑽進了自己的馬車裡。
慕清妍取出一個小刀,在車廂壁上畫下筆直的一橫:第一日。
馬車轆轆行駛,因為赫連扶蘇擔心慕清妍身體虛弱,特意吩咐車伕緩速行駛,所以到了下午的時候,才走出去三十里,回望雲山,遙遙在望。
回望的是別人,慕清妍沒有回望,她除了偶爾下車方便,甚至沒有下馬車。
天漸漸黑了,前面派出去勘察的護衛回來請示赫連扶蘇在哪裡住宿。
“前方有三家客棧適合住宿,一家在鎮外路邊,左右沒有鄰舍,住宿的客人也少,很清靜;一家在鎮子正中,處於鬧市之中,生意極好,空房間很少,但是各種條件都比第一家要好很多;第三家也在鎮上,不過在鎮口,生意也不錯,據說他們家的菜很有特色,老闆娘很會做生意。”
赫連扶蘇沉吟片刻,道:“去第三家。”
“第四家,”慕清妍不知何時走了過來,在距離赫連扶蘇三步處站定,重複道,“第四家,也就是說,我們需要自己在野外宿營。”
“為什麼?”赫連扶蘇好脾氣,和顏悅色。
他的護衛隊長則不然,眉毛挑了挑,縱然這些護衛和下人可以將就,可是太子殿下乃是一國儲君,為了救你已經奔波辛苦不得休息,難道找個客棧將就一下都不行?
慕清妍眉目平靜,說話聲音也很平和:“潤澤給我看過一份卷宗,這一代民風彪悍,但土地貧瘠物產不多,客棧一般都是黑店。天晟宮富甲天下,此地百姓卻多貧寒,所以我印象很深。”
那護衛隊長猶自不服氣:“我們這麼多人,難道還怕了幾個蟊賊不成?”
慕清妍淡淡瞟他一眼:“全鎮老少男女加起來三千餘人,向來同進退共榮辱。”說罷,轉身便走。
赫連扶蘇已經吩咐那護衛隊長:“我們便找一個開闊地宿營,記得,要選進可攻退可守的地點。今晚安排人輪值守夜,每兩個時辰換一次崗。”
護衛隊長皺眉道:“殿下,我們都是百戰之師,難道還不及一個閨閣女子見識高不成?”
赫連扶蘇把臉一沉:“做好你自己的事!”
護衛隊長把頭低下,神情甚是委屈。
赫連扶蘇想了想,安慰道:“萬興,她心裡很苦,你多擔待些。”
萬興行了個禮,退下,自去安排。
慕清妍找到軒轅澈:“你給我準備的大型殺器今晚預備出來一種,佈置在營地四角,我要給那人傳訊。”
她面容平靜,聲音卻冷,雖然話語輕飄飄的,無端端卻讓人感覺到無盡殺氣。
軒轅澈一凜,心中不安:“可是,即便是有人敢於夜襲,只怕也是這附近的……”
慕清妍慢慢抬眼看他,眼神裡一層層冰紋鋪開,冷的令人心顫:“澈兒,我從來不是個好人,有人傷了我的丈夫,殺了我的孩子,我為什麼不能報復?我們這麼大的聲勢,已經明確告訴別人,不要來惹,倘若還是有人敢於冒犯,你覺得,他們安的是什麼心?鄉野訊息傳播最快,我相信過不多久,這訊息便會傳到那人耳中。我就是要他知道,我,慕清妍,要報仇!不擇手段!”說完,轉身走開,在秋末冬初的暮靄中披一身嚴霜。
軒轅澈緩緩垂下頭去,半晌雙手捂住了面孔,肩膀微微聳動。他很懷念那年初遇時的妍姐姐,那時她也身中劇毒命在頃刻,而且會是對女子而言最慘烈的一種死法,可她還時常會笑,雖然嘴上說自己不是好人,卻處處替自己打算周全。而今,她整個人都像是死了,若不是有報仇這個信念撐著,只怕……
良久,軒轅澈抬起頭來,微博的暮色中眼睛晶亮,長長的睫毛眨動,似有金光一閃,他低低的而又堅定地道:“姐姐,無論如何,我都會幫你到底!”
風聲一響,一個黑衣人在他身側三尺處站定,微微躬身,恭聲道:“少主,老主人傳訊過來,請您務必儘快趕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