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星期五下午,凌巳軒剛剛開完總結會就往家裡趕,準備換衣服去接林容過來——剛剛開學一個星期,兩個人暑假裡幾乎沒怎麼見面,在加上林容開學之後事情很多,這四五天也沒時間,這樣算算,他已經半個多月沒見到林容人了,所以想著趕快把林容帶過來好好陪自己過個週末。
進了家門,鞋還沒換好,手機已經響了,凌巳軒一邊換著鞋一邊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是爸爸。
“在哪兒呢?”
“哦,爸,剛到家,怎麼了,有事嗎?”
凌中天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頭——離下班還有一個小時呢,凌巳軒這是典型的早退,竟然沒人管他。不過他也沒時間跟他糾纏這件事兒了:“你是想去找林容吧?”
“呃……是,怎麼了?”
“現在哪兒也別去,等著我,我馬上回家,給你媽打電話讓她也回來。”說完凌中天匆匆掛了電話。
凌巳軒也猜到了爸爸肯定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當下就答應了。
坐在客廳裡看著電視等父母回來,凌巳軒越來越心不在焉,電視也一點都看不進去了:爸爸剛才不讓自己去找容容,容容也不算外人,自己家裡的事情讓她知道也沒什麼啊?越想凌巳軒越覺得這件事兒可能和林容有關係,而且是不好的關係,可是又實在是想不出這個關係到底是什麼來,因此越來越不安,煩躁的在客廳裡來回走著。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爸爸先回家了。
聽到院門口警衛員和爸爸打招呼的聲音,凌巳軒馬上大步走出家門來到爸爸身邊:“爸,出什麼事兒了?”
凌中天順手把脫下來的外衣遞到凌巳軒伸過來的手裡,拿出自己包裡的一張紙遞給凌巳軒。
凌巳軒有些好奇的接過紙看,神色馬上凝重起來,同時也意識到了為什麼爸會不想讓林容知道。
——那是一張安全部的調令,要求凌巳軒十一月份去安全部擔任一個專案組組長。
沒有任何先兆,也沒有任何準備,雖然對自己的考核沒有必要了,可是同樣沒有任何必須的培訓。凌巳軒在院子裡沉默良久,甚至沒有發現父親嘆口氣之後自己一個人走進房間的事實。
他知道,他從來都知道調任安全部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他雖然會享受到優厚的待遇,但是卻沒有權利更換自己的崗位,更不要說職業,而是要一輩子從事這項雖然光榮但是卻沒有任何趣味反而有風險的工作;
意味著他雖然會生活在更加上層的社會中,但是那卻是一個幾乎是固定的沒有任何變化的社交圈子;
意味著他雖然有巨大的權利,但是同樣因為掌握著國家機密而不得不履行不能隨便說話的義務;
意味著雖然有更多的人服從於他,但是今後要做能做的唯一的一件事情也只剩下了服從;
意味著他可以接觸到更多很難接觸到的人,但是不能按照自己的喜好交朋友和參與各種娛樂活動;
更重要的,意味著他雖然有更好的政治前途,但是卻沒有權利選擇自己的妻子而必須服從別人的安排:一個同樣是在安全部或者外交部工作的陌生人,將會成為和自己一起生活一輩子,和自己在一起被稱作“夫妻”的人;
——意味著他成為一個有常人沒有的特權,但是不再有一個常人所有的自由的人。
林容,林容,林容……看完那張紙,凌巳軒的腦子裡只剩下了這一個名字。林容怎麼辦,我們的感情怎麼辦?
愣在外面好久,知道凌媽媽也回來了,見他呆滯的樣子不禁奇怪:“咦,巳軒,你怎麼站在這裡?天兒那麼熱,快進房間……”說著把凌巳軒推進了客廳。
“中天,怎麼了?”
凌中天沒說什麼,把仍然被凌巳軒攥在手裡的那張調令遞給了凌媽媽。
凌媽媽接過來,看後是一臉的不相信:“怎麼這麼突然?”
這時候的凌巳軒似乎才反應過來:“對啊,爸,這肯定是計劃之外的,為什麼?”雖然未來不可預知,可是凌巳軒在兩年前調任團長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未來的方向了——還沒有人那麼年輕就可以當團長,而且還會負責電子對抗部隊,所以自己一定是軍裡重點培養的地方軍區的領導人。況且要想去安全部任職,要求是很高的,一般會早有準備,培養很長時間,還會有很多培訓,自己這樣算是怎麼回事?
“外貿部喬部長的女兒在外交部。”凌中天只說了一句話,就讓母子兩人都明白了。
“是她看上巳軒了?所以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