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
手中的腳踝圓潤細膩,腳掌小巧而纖長,形狀美好如蓮瓣,並非尋常所見的裹足後變得畸形的三寸金蓮,線條自然而流暢。他微帶薄繭的手緩緩劃過她腳上肌膚,敏感的察覺到那雙玉足因為他的碰觸而起了幾不可察的戰慄,心裡也似有一團火被點燃了。
他極力壓抑著,不想唐突了佳人。
很快,手指碰到了腳底,慕清妍下意識一縮腳,輕輕抽了一口氣。
歐競天心底的火立刻熄滅了,捧起慕清妍一隻腳放在膝頭,果見腳底板磨起了兩個水泡,眉頭微微一動,把手一伸:“針!”
慕清妍見歐競天毫不顧忌的將自己的腳捧在懷裡,腳上的水淋淋漓漓已經將他看起來樸實無華實際卻價值不菲的衣袍沾溼,有些愣怔,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歐競天聲音微微提高:“不把水泡挑破擠出膿水,明日會更加辛苦。”
“哦。”慕清妍只覺得兩腮火燒一般,急忙從身邊取出針囊,拿了一根針遞過去。
“忍一忍,會有一點痛。”歐競天的語聲極輕,像是春夜拂過花叢的一抹風,不知不覺中令花瓣美麗綻放,他的動作卻比聲音更加輕柔,用乾布拭乾腳上的水,快速挑破水泡擠淨膿水,從身邊帶著的玉瓶中挑出少量藥膏抹在傷口處,又替她把乾淨襪子套好,依樣處理另一隻腳。
慕清妍只覺得一股清涼之意從腳底散開,原本的磨礪的生疼漸漸消散,倦意湧來,竟靠在椅背上慢慢睡著了。
歐競天替她處理乾淨,看她清麗無雙的面容上寫滿了疲憊,眼裡滿是心疼,彎腰將她輕輕抱起,放到炕上,蓋好被子,自己也草草洗了腳,將殘水端到外面潑了,揹著手仰望夜空。
西天有一彎下弦月,因為有云,月光很是朦朧,星光也相應暗淡,像極了不明朗的前路。但是再補明朗又能怎樣?有誰能阻止得了他前進的步伐?
有敢阻攔者,必殺!
他漆黑的眉目在深沉的夜色中仍舊奪人眼目,那周身的肅殺之氣更是令人膽寒。數日來相伴慕清妍,他已很少將自己的殺氣外洩,他的殺氣是無數人命堆積出來的,不是什麼人都能承受得了的。而且,自從身上的毒解了之後,他的暴戾之氣也慢慢消散。何況,和她同行,心中多半都是平和溫暖的。
所以,若有誰將主意打到她頭上,便休怪他歐競天手段酷烈!
薄肆的紅唇挑起一個嗜血的弧度,綺麗的鳳眸中滿是危險的寒芒。
輕輕打了個手勢,一個暗衛飄身落下,單膝著地,他的裝束與赫連扶蘇送來的暗衛截然不同,衣角上還繡著“楚”字暗紋。
“都帶來了麼?”歐競天淡淡問道,此時他已收起了身上的殺氣,只是氣息還是有些冷。
暗衛為他氣勢所懾,一時難以開口,只是雙手恭敬的將一疊卷宗捧過頭頂。
歐競天淡淡瞥了他一眼,伸手接過,轉身回房,卻在邁過門檻的一瞬道:“回去,找你統領領罰。”他語氣平淡,卻帶著令人不可抗拒的寒意。
暗衛一凜,恭敬叩首:“是。”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錯在何處,但要成為一個優秀的暗衛就要做到嚴格執行主子一切命令,不明白的回去問統領也就是了。
歐競天回到屋中,挑亮了蠟燭,在燈下翻閱卷宗,並提筆在某些地方批示。
不知過了多久,沒有批閱完的卷宗終於變成薄薄幾頁,眼前的蠟燭也只剩了短短一截,他停下筆揉了揉眉心。山中春夜還是有些涼,正準備起身披件衣服,身上一暖,慕清妍的聲音傳來:“怎麼這麼晚了還不睡?”因為剛剛醒來,還帶著一絲黯啞。她也是睡到半夜習慣性往旁邊一靠,卻靠了個空,從睡夢中驚醒,才發現歐競天正在燈下翻閱卷宗,於是輕手輕腳起來,替他披一件衣服。
歐競天點了點頭:“就睡了。”反手握了握她的手,覺得微微有些涼,忙將自己身上披著的外衣拿下來給她披上,又推她,“你快去睡!你身子弱,休息不好怎麼行?”
慕清妍無奈搖頭:“你身子便是再強壯,這樣熬下去也不是辦法,早些睡吧。”
歐競天舒展了下腰肢,坐了這麼久也確實有些累了,但是看看還沒有看完的卷宗,不由得無可奈何苦笑了一下:“沒辦法……”
慕清妍隨手拿起來一目十行的看完,微笑道:“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了,你若信我,我替你批示可好?”
歐競天本來已經眯起的鳳眸立刻睜大,絢爛的光影閃爍,猶自不肯相信:“當真?”
慕清妍似笑非笑瞟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