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如意立時萎頓下去,她怎麼看,這都是個死局。
“……奴婢替您殺了她”一直沉默的如煙突然說道。
她明晚還要去復仇,可說是九死一生,她不怕死,可如果她死了,留下雲初獨自面對心思狠辣的姚闌,她不放心“你……”
沒料如煙會生出這種想法,如意指著她,叫了一聲,竟再說不出話來。
好半晌,才回過氣來,瞪著如煙道:
“你要害死四奶奶”
“是她不放過四奶奶” 如煙咬咬牙,“……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先下手為強”
“雖同是孀居,可四奶奶剛進門,在府裡沒根基,父親也只是個從四品的祭酒,大奶奶害了她如碾死只螞蟻……”如意分析道。
“……我去暗殺她,也如碾死只螞蟻” 如煙倔強地昂著頭。
“你……”如意氣紅了臉,“大奶奶不同的,她父親是當紅宰相,姐姐是榮寵至極的貴妃,她主持府務多年,在府裡極有威信,兒子又是國公府唯一的嫡長孫,你真殺了她,相府和國公府都會追查,一旦查到是你……”
是啊,她是雲初的丫鬟,如果查出姚闌死於她手,雲初第一個躲不過,從四品的祭酒怎麼鬥得起當紅的相爺?
一旦查出是她殺了姚闌,怕是不僅雲初的一條命,連祭酒府都不能倖免如煙的神色迅速地黯淡下去,嘴裡喃喃道:
“……可是,也不能就這麼由著她欺負啊”
如意也是一黯,誰不想揚眉吐氣地活著,可國公府裡,姚闌是太太之外第一人,在她們這些下人眼裡,她是神一樣的存在,這些年來,被她盯上的人,哪有一個有好結果了?
聽著兩個丫頭的爭吵,雲初心思百轉,反反覆覆地問自己,這樣的姚闌,她鬥得過嗎?
她聲名狼藉,身無長物,拿什麼和姚闌鬥?
如果這府裡,她和姚闌只能活一個,那麼最後活著的那個人會是誰?
意識有些消沉,她怎麼看這都是一盤死棋,她沒有一點贏的機會。
“四奶奶……”
如煙想安慰幾句,一開口才發現腹中字盡詞窮,竟找不出一句合適得話。
收起心思,雲初不想再提這事兒,她看著如煙問道:“……賈平死了嗎?”
聲音輕飄飄的,有些虛無,明知道結果,可雲初還是不死心地想確認一遍,她更想知道,如煙還有什麼打算。
如煙神色一黯,咬了咬牙:“奴婢連那惡賊的面都沒見到,就中了埋伏……”
“他們早設計好了……”看著明知道結果,如煙還這麼傻傻地去做,雲初有些悲哀,“姚闌的訊息不可信……”
“奴婢知道……”如煙又咬咬牙,“奴婢打算去找李媽打探……”
“你……”
叫了一聲,看到如煙眼底的堅決,雲初責備的話卡在喉間。
良久,柔聲勸道:
“被你這一鬧,他早有防備了,就先緩一緩,等你養好傷再說吧……”
“……他後日入覲,三日後就離開欒城。”如煙的聲音有些絕望,“奴婢沒時間了……”
“那……你有幾成把握?”
目光直視著如煙,雲初一字一字地問道,她希望能敲醒這丫頭,讓她看清眼前的事實。
。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飛蛾(下)
“那狗賊和程十一都不會武功,可身邊卻有四個高手,時刻不離,只要能闖過他們的圍攻……” 如煙緊緊地咬著牙,“奴婢就能殺了那狗賊”
“……可能嗎?”
雲初的語氣很無力,飄飄忽忽的,如煙覺得這聲音好似發自自己的心裡,她也在反反覆覆地自問:……可能嗎?
憑她的輕功,要從他們手下逃脫,還有幾分把握,要想打敗他們取狗賊的性命,她可能嗎?
“……只要訊息準確,找到哪狗賊的藏身之所,奴婢就能使用師門絕技暴雪飛舞,至少能和那狗賊同歸於盡……”見雲初眼神黯了下,又道,“四奶奶放心,如果找不到他,奴婢一定會像今夜一樣逃回來……”
語氣由堅決轉為輕快,如煙的心卻像撕裂了般疼痛。
如果再去,她還會像今夜這般幸運嗎?
她是被烙了印的,此生受盡**,如果以前,她對生命是毫無眷戀的,只要父仇得報,她死亦安然,是這一份復仇的執念,才讓她忍辱偷生,可現在不同,她遇到了雲初,又喚起了她對美好生活的幻想,她好想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