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地說了些什麼。一邊說一邊還在往他這裡看。
李晉東心裡苦笑。
果然,做人還是不能太毛頭小夥子似的意氣。但他也並不後悔。自從和孔揚在一起,他就決定做任何事都不會再後悔。
褲子裡手機震動停了。他也被塞進了警車。
坐在警車裡,李晉東還苦中作樂地想:今天這大半天過得可謂是風生水起。
先是撞見張河公共場合和人做|愛,又是拉住孔揚差點在書架裡搞。再被同事和學生尷尬至極地看到,出來做個解釋,又打了人,現在要被送到警察局去。他完全可以拿今天的事兒寫一篇《我最難忘的一天》的作文了。
那個胡隊就坐在前邊副駕駛座上。坐在車裡還毫不客氣地吞雲吐霧,把前前後後弄得一片模糊。
“小子,今天算你倒黴,”胡隊美美地吸了一口煙:“惹誰不好,要惹蔣正龍那小子?他這人是沒什麼本事,但可惜老子的後臺硬,市裡面誰都要賣個面子的。”
怪不得養到現在這樣飛揚跋扈的性格。李晉東沒搭話。
“年輕人,不吃點皮肉苦頭就記不住事!”那胡隊還在說話:“就當吃個教訓吧!”
警車沒一會兒就呼嘯著又在警局前停下。來往的人並不多,大中午的,倒是極安靜。胡隊親自壓了李晉東下車,李晉東剛在地面上站穩,就又看到旁邊蔣正龍的臉。這人原來竟然也跟過來了。
林晴慧也在。她一雙眼睛紅紅的,像是要哭,或是已經哭了一場。眼波水盈盈的,臉頰白生生的,當真我見猶憐的很。
所以說紅顏禍水啊……
“我說過要你好看吧?恩?”
那蔣正龍湊上前,手背拍拍李晉東的臉。李晉東只冷冷看他。
“小子跟我較勁?你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什麼德行!等下在局裡面,有的你排頭吃!”
他自顧自說了一陣,見李晉東根本不理他,自己說了也沒意思。胡隊聽著也有些煩了,他本來好好吃著中飯,一個電話被叫住,現在只想把李晉東關進局子自己再去吃飯去。當下壓著李晉東往裡走。
蔣正龍嘻嘻笑道:“胡隊,麻煩你了?”
胡隊不耐地點點頭。
幾個人走進警局大門,一樓客廳裡大理石地面鋪得光可鑑人,皮鞋踩在上面,發出啪嗒啪嗒的脆響。林晴慧倒是不怕事,也跟著跑進來,要和胡隊求情。
胡隊根本不高興理她,要不是看著林晴慧漂亮,早讓人趕出去了。但他要把李晉東帶進問詢室裡,就叫了個女警過來把林晴慧攔住。
“李老師!李老師!”林晴慧在後邊跳著腳叫。
“這女人倒是挺夠意思。”胡隊死死按住李晉東的肩膀:“女人哪!全都是女人。”
李晉東想這個自己倒是冤枉了。
兩個人沿著道甬石小路走。蘇州建慣了園林,連座警察局都要弄得遍地花樹。腳下的鵝卵石擱著腳,有點微微的疼,旁邊細小的院子裡一株臘梅正開著,嫩黃的花瓣,發出幽幽的香氣,遒勁的枝條用一種很難以形容的姿勢往外伸展,圕馫闁苐有一種很莫名的嘲笑的意味。
問詢室就在小路的盡頭。一片的平房,建得陰沉沉的。
“進去吧。”
胡隊拉開一道門,李晉東就見一間窄小的房間,正當中一張鋼架的桌子,旁邊一左一右兩張椅子,很霸氣的模樣。
天花板上吊下來一盞很陳舊的燈。胡隊按了開關,那燈嘶嘶地發出兩聲低叫,才緩緩變亮。
“你坐這兒。”胡隊踢了踢左邊的椅子:“先歇著吧。”
他說完就要往外走,李晉東終於還是忍不住叫住了他:“要把我關到什麼時候?”
胡隊回過頭來,看看他,片刻嘿嘿笑了:“這要看蔣正龍了。你小子什麼時候服軟,就什麼時候把你放出去唄?”
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看你是個懂事理的,別叫我難做。”
他出了門,把門一關,房間裡登時又變得極其幽暗。只有頭上那盞昏黃的老燈,發出古早的汽油燈的凹糟氣味。
李晉東皺皺鼻子,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當然是不可能給蔣正龍道歉的。這都是什麼事兒!他打了人,就不會再回過頭去卑躬屈膝地說不好意思。
他當年沒考公務員,不就是懶得弄這些道理。
褲子口袋裡的手機又震了。李晉東挪了挪手,沒奈何手被胡隊又拷在了椅子邊上,湊不到褲子口袋。只能等著手機又慢慢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