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態度轉變叫我措手不及,我只來得及叫了一聲杜譯承,可是他沒有理我,房間本來就小,杜譯承腿長,兩步一跨就開啟門離開了房間。
我看著緊閉的房門坐在床上手腳無措。愣了一會兒後一個人下了床,**的腳在地上摸索了好一會兒才找到被杜譯承不小心踢到旁邊去的拖鞋。
下樓的時候還有點缺氧頭暈,扶著樓梯才沒摔下去,杜譯承在樓下的餐桌旁,看到我下樓也只抬頭看了我一眼。
德吉的老婆正好在佈置餐桌,清楚地看到了這一幕,等我在椅子上坐好,偷偷碰了我一下,小聲說:“怎麼,你倆吵架啦?”
她這話說得我跟杜譯承是情侶一般,我忙說:“不是啦……”其實我也說不清我跟杜譯承是什麼關係,我身上揹負了太多,正平,家庭,還有很多事情被我丟在一旁沒有處理,而杜譯承也並非對我坦誠相待,畢竟一句我喜歡你不能代表一切,夢境再美,還是要醒過來的。
但是起碼不是在這一刻醒來。
所以我打算找杜譯承好好道一次歉,我原本就沒有要窺探他過去的意思,那句話只是窘迫之下開的一個玩笑,我只是沒有想到杜譯承會反應那麼大。要是一開始就在乎那麼多,我不會跟著他出來,更不會在今天早上做出那麼瘋狂的事情來。
但是現在更重要的是,桌上這一桌好吃的啊!我睡了一天,肚子都餓癟了,自然先把自己填飽再說,聽說今天晚上還有廟會,是當地一個很大的集會,會很熱鬧的,我不吃飽了怎麼有精力玩?
於是杜譯承就被我丟到了一邊,他臉色比昨晚還臭,我知道他在看我,但是總不能當著德吉一家人的面安慰他,只好選擇無視,偏偏昨天那個叫白瑪的小姑娘看不下去了,一個勁地問杜譯承真的不要吃藥嗎?可憐人家問得無辜天真,杜譯承只能黑著臉沉默,我在一旁憋笑到肚子痛。
吃完飯就準備去廟會了,天也黑了下來,入了夜後氣溫降低了許多,到了這個時候還能吸引人出門參加廟會,可見這個廟會真的是很著名,德吉一家人換上了當地的特色服飾,白瑪因為身體不舒服不能出去,只好在旁邊默默看著,我回去找了件厚厚的羽絨服穿上,杜譯承卻沒動,我問他不用再去加一件衣服嗎,杜譯承倔強地說不用,我看著鬧彆扭的杜譯承,默默多帶了一件衣服在身上。
剛出去後還不怎麼覺得冷,杜譯承跟德吉走在前面,我和德吉的老婆走在後面,杜譯承的背影倔強而固執,我不知道他為什麼一定要鬧彆扭到現在,剛剛回房間拿衣服的時候我也跟他道過歉了,但是他還是不肯理我。
德吉的老婆碰了我一下,問我是不是跟杜譯承鬧彆扭了,從剛剛開始就一直不說話了。
她這語氣問得曖昧,我沒法回答,確實我是跟杜譯承鬧彆扭,那也只是杜譯承單方面的,我完全搞不明白這樣的彆扭鬧下去有什麼意義,只好沉默著不說話。
好在德吉家離那個廟很近,沒走多久就聽到一陣陣熱鬧的人聲,燈火照亮了整個夜,光是從外圍看著就能感受到熱烈的氣氛。
忽然德吉折回來跟他老婆有事情說,倆人就走到一邊去了,我被留在了一邊,目光所見只有杜譯承的背影。
忽然我覺得就算穿得特別厚也覺得冷了,我忍不住抱緊了自己,低著頭走路,走了幾步,忽然手被人用力扯下,接著被包容進一個溫暖厚實的手掌裡,我驚訝地順著手看過去,只看到杜譯承倔強的側臉。
“人很多的,抓緊我,別走散了。”他故意不看我,聲音我卻聽得清清楚楚。
“好。”我心裡滿是甜蜜,回握住了杜譯承的手。
越往裡走,人越來越多,好多藏族的小孩子,手牽著手連成一串在廟會上打打鬧鬧,就在這個時候跑來了幾個小孩子,一溜煙從我和杜譯承倆人直接穿過去,我怕碰傷他們,匆忙鬆開了杜譯承的手,杜譯承沒有抓得住,我和他就此被人群分開,廟會的人比我們想象得要多了去了,正好這個時候廟會正式開始,各種舞蹈音樂響起,夜空下熱鬧一片,人群幾乎沸騰起來,可是我卻一點都沒辦法融入進去,失去了依靠的手掌迅速被夜風奪去了溫度,我驚惶無措,在人群中尋找杜譯承的身影,我這才發現,在異國他鄉,我認識的人就他一人,而我所能依靠的,也只有他一個人。
我似乎明白為什麼杜譯承要那麼鬧彆扭了,既然已經擁有了又何必去糾結過去和未來,我以為我自己已經看得足夠清楚,卻沒想到被下意識出賣了,在他的面前,我是裸露的,我的過去,我的痛苦,他全部知曉,而關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