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的眼:“你真的那麼喜歡他?”
雲初緊抿著唇。
“他不適合你……”江賢猛地一收摺扇,“萬歲和董國公都不會讓你嫁他……”又道,“他一介窮酸的書生,肩不能擔,手不能提,拿什麼保護你……”
“你……”雲初面色緋紅,“他只是赤誠、憨直一些,沒你那麼多詭計!那麼……”
聲音戛然而止,下流兩個字生生地卡在喉間,雲初下意識地摸了摸剛被蹂躪過的唇,這浪子發起脾氣從來生冷不忌,如果不是為了救陸軒,她死也不會再這兒和他討價還價。
“那……”他微眯著眼看她,“你認為欒國能容下你們嗎?還是……”他話鋒一轉,“你不知道,萬歲是想要他死一個連朝局都看不清的政客,連自己都保護不了的人,怎麼配……”江賢聲音戛然而止。
在他心裡,狀元郎只是陸軒頭頂的一道絢麗的光環,他連政客都夠不上,不過是陪墨帝賦詩玩樂的一隻玩偶罷了,墨帝棄之也不可惜。
“他不需要看清朝局,也不需要勾心鬥角……”雲初賭氣說,“他只要好好的活著”又道,“他可以棄官,我們雲遊天下?”
“棄官?”江賢氣急而樂,玩味地看著她,“你沒問問他舍不捨得?”又道,“他棄了官,拿什麼娶你?”俯身壓下來,粗重的氣息撩得雲初耳根發癢,“你喜歡銀子,我可以給你很多,我還可以給你想要的一切,你……”他聲音一頓,“不如……跟著我……”
看到她眼中閃閃的星光,江賢的心一點一點地下沉,有種淡淡的失落。
雲初用力推,卻推不開他,索性拿手指輕輕摩挲著他不肯離開的唇,一圈一圈地划著。
“從不知道你這麼喜歡承諾,我在想,你身邊美女如雲,如果對她們個個這樣承諾,會不會把你的家業敗光?” 雲初微微地笑著, “我很貪心的……”她話題一轉,“算了,我就發發善心,不幫著她們敗你的家業了……”
空氣驟然變冷,江賢臉色一黑,額頭輕筋隱現,呆愣片刻,他驀然一轉身,大步走下飛雲榭,嘴裡冷冷地說道:“就穆熹兵法,三日內在這兒交貨……”
“三日太短,要五天……”雲初把手裡的藥扔了過去。
好像背後長了眼,江賢一伸手就將藥包收入袖籠中,縱身躍出飛雲榭。
雲初一下子攤在地上。
每一次和他面對,她都像是在鋼絲上跳舞,驚心動魄。
這一切,她都是為了他。
手撫憑欄,望著深邃的星空,雲初彷彿又回到了前世,那靜謐的夜,蔚藍的天,接著就是一聲震耳欲聾的呼嘯和他絕望的眼,漸漸地,那雙絕望的眼和陸軒跪在麒麟殿前的身影重疊在一起,痛漲滿胸,雲初拼命地搖頭……
不,她不要,不要再經歷一次那樣的撕心裂肺
“你一定要堅強地活下去……前一世,我們相擁而死,這一世,無論付出多大代價,我絕不要再這樣”
……
雄雞唱白,謎底揭曉。
望著被帶上金鑾殿完好無缺的陸軒,有一刻鐘,墨帝神情恍惚,他有些不敢相信,陸軒真的是文曲星下凡嗎?
有天神保佑?他竟然沒事
如同發生了一場八級地震,唏噓,驚歎,惶恐,嫉妒……在看守掖庭宮的幾個公公戰戰兢兢地發誓說,昨夜掖庭宮連個蒼蠅也沒飛進去的時候,滿朝譁然……
有沈醇和李雄的先例,群臣相信,經過烈日和暴雨,就是進去個活人大的“蒼蠅”,陸軒也活不了。
可是,他偏偏好好地活著
不是文曲星下凡是什麼?
翰林院的幾個年輕學士已經開始為陸軒求情,雖然覺得他不過是想求娶國公府的一個寡婦,算不上什麼大罪,墨帝如此待他有些小題大做,但見墨帝面沉似水,大部分官員震驚之餘,都處於觀望態度,餘光紛紛掃向姚相爺。
面色雖然平靜,但姚相爺的震驚也不比眾人少,他不相信如此愚直的陸軒會是文曲星下凡,可他也無法解釋經過了那樣的磨難,陸軒為什麼還會好好地活著。
昨日一下朝,太后就傳來密信,要他千萬不要為陸軒求情。
雖不知道內宮發生了什麼,但政治嗅覺極其敏銳的他,面對自己的首徒受難,還是做了壁上觀,他相信太后的叮囑是對的。
無視群臣投來的探尋目光,姚相爺眼觀鼻、鼻觀口,如殿前的佛像般毅然不動。
墨帝暴怒,相爺沉默。
幾個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