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雪月的,都是在無病呻吟,對他們從不假以辭色,尤其這唐公子,一身的傲骨,除了陸公子,就他和四爺最不對眼……不想今日竟能來祭奠四爺,想是看我們欒府老爺和您的面子。”
聽了這話,廖淨初順著芙蓉的手望去,果然甬道兩面掛滿了輓聯,一副副輓聯,各領風騷,隨風亂舞,邀寵般在她眼前一一掠過,希望能留住這位曠世才女的目光,哪怕只一瞬間的駐足。
可惜,表錯了情,她一個字也不認識!搖搖頭,廖淨初暗歎了口氣,不再看這些輓聯。
哪知,只她這一個不經意的搖頭,便引來了堂下的一片唏噓聲,肅穆的大廳頓時騷動起來,那些才子們都以為他們辛辛苦苦想出來的悼詞,根本入不了這位曠世才女的法眼,紛紛暗歎,他們終是沒有經歷她那種份哀傷和沉痛,自然寫不出那刻骨的悼念……
兩邊的騷動,也讓廖淨初倍感不安,她也不知原本肅穆沉寂的大廳怎麼忽然間就騷動起來,好在有芙蓉扶著,不至於亂了方寸,只挺了挺胸,在柳兒等人的簇擁下,不疾不徐地一步步走上靈堂……
來到內堂,早有丫鬟打起幔帳,廖淨初緩步走了進去,小小的內堂竟跪了幾十人,看上去略有些擁擠,卻一點也不顯亂,幾十雙眼睛都聚在這位曠世才女的身上,卻並不說話,壓抑沉寂的讓人透不過氣來。
廖淨初目光從眾人身上一一掠過,除了大奶奶外,竟一個也不認識。
正文 第五章 封誥
“她便是府裡的二奶奶,閨名叫晁雪,是都察院左都御使晁正旺的嫡女,府裡幾個奶奶中,她是最和善的一個。”
知道廖淨初失憶了,見她目光落在大奶奶身邊的一個削肩細腰,柔柔巧巧的女子身上,芙蓉忙在她耳邊低聲說道。
聽了介紹,雲初上下打量了晁雪幾眼,便看向她身邊的另一位少婦打扮的人,正迎上一束憎惡的目光,廖淨初心一顫,她才過門三天,此人怎會對她生出這麼大的恨意?
難道她是董愛生前娶得妾,那股毫無遮掩的憎惡,讓廖淨初忽然想起古代男人可以三妻四妾的,不覺暗暗猜測起來,也因此多看了她幾眼。
因為跪著,看不出個頭高矮,但卻感覺此人明細地比晁雪粗壯些,鴨蛋臉,吊稍眉,不同於大奶奶的含而不露,此人一雙杏核眼中透著一股子與生俱來的精明,配上一雙天生的能說會道的薄嘴唇,似乎時時刻刻都在提醒著眾人,她可是個一點虧都不肯吃的主……
“她便是府裡的三奶奶,閨名潘敏,是府裡有名的潑婦,四奶奶和她說話一定要仔細些,您以前見她,都是繞著走的……”
還以為是董愛的一個妾,原來竟也是位奶奶!聽了芙蓉的介紹,雲初心下狐疑,妯娌之間,就算不和,也不過是些財物上的紛爭,怎麼她竟如此仇視自己,彷彿偷了她的男人般。
難道,她和四爺……
看著潘敏一副恨不能吃了她的表情,廖淨初胡亂猜疑起來。
心中疑惑不解,臉上卻不帶出來,繼續看向其他人,和幾位奶奶只在腰間和圍發上束了腰絰和首絰不同,挨著她們的兩位姑娘和對面的三個五六歲的小蘿蔔頭,卻是一身的重孝。
不用說,那三個小蘿蔔頭一定是五爺、六爺、七爺三位小叔,那……這兩位便是小姑了?
“四奶奶,她們便是三小姐和四小姐,府裡已經派人去給大姑奶奶和二姑奶奶報了喪,想是這一兩日內就能回府。”
芙蓉說著,已經扶廖淨初上前跪了下來,低聲說道:“四奶奶,已經到堂前了,眾人都等著您領哭呢,您快點哭啊……”
哭!又不是水龍頭,那眼淚哪能說來就來。
聽了這話,廖淨初一驚,她還真忘了到靈堂是要哭的,跪在那兒,眼睛使勁地眨啊眨,卻連一滴淚也擠不出,更別說像先前那些婆子般發出抑揚頓挫,時斷時續的美妙哭聲了。
感覺到幾十雙灼熱的目光集中在臉上,廖淨初心裡一時也發了急。
正無措間,只聽堂上有人高聲喊道:
“聖旨到!”
響亮亮的一聲高喝,連唸經的和尚都住了嘴,偌大的靈堂,幾百號人,彷彿進入無聲畫面般沉寂下來,所有人,包括剛剛喊話的人,都恭恭敬敬地跪了下去。
廖淨初偷眼向門口望去,只見門口快步走進兩排身穿麻衣的小廝,順著甬道,迅速地撤下圍帳,隨在他們身後進來的兩排小太監一字排開,垂手立在甬道兩面,目不斜視。
那些撤帳的小廝,一直向前,只留下阻隔內